他面前躺着的应该就是钉子,一个看着比宁谷瘦小些的少年。

    “你说,”宁谷的声音也在颤抖,“团长他们把钉子弄成这样的时候,知不知道他是钉子?”

    连川没说话,蹲到了他身边,拉了拉钉子身上的衣服。

    “钉子天天跟我混在一起,我们一起打架,一起抢东西,一起被人告状,”宁谷哑着嗓子,“团长不可能不认识他对吗?”

    连川还是沉默着,拿起钉子的手,把袖子往上推了推看着。

    “他把我最好最好的朋友,他把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做成了材料。”宁谷的眼泪滑了下来,被狂风刮着,落在了连川手背上。

    “团长找到钉子的时候,”连川开了口,手托着钉子的头往旁边转了转,“钉子已经被原住民攻击了。”

    “什么?”宁谷愣了愣。

    “这里,”连川指了指钉子脖子侧面的一道暗青色的痕迹,“而且这不是跟老鬼在一起的那种原住民……”

    连川又拉起钉子的手,把袖子推上去,钉子手腕上也有两道这样的痕迹:“这是老鬼说的,被感染了的那些原住民。”

    宁谷几乎是趴到地面上,死死盯着钉子身上的这几条暗青色的痕迹:“你是说……”

    “如果团长不让他保持现在这个状态,”连川说,“他已经死了。”

    “你是不是在骗我?”宁谷猛地转过头看着他,“是不是怕我找团长麻烦?怕万一我给你惹上什么麻烦?”

    “你把我的话,在脑子里过一遍。”连川说。”

    宁谷瞪着他。

    “我不怕惹麻烦,”连川说,“我能处理任何麻烦。”

    宁谷还是瞪着他,没有说话。

    “过一遍,”连川站了起来,转身往坑边走过去,“过十遍也行。”

    老鬼的圆球滚到了疯叔身边,圆球上的原住民正在解体,一个一个从圆球上跳下来,隐进四周的黑雾里。

    全部原住民都离开之后,老鬼坐在了地上,身上一个一个黑色的伤口清晰可见。

    “这些参宿四弄的伤多久能恢复?”老鬼看着连川。

    “几天,”连川说,“不影响行动。”

    “什么意思?”老鬼问。

    连川没出声,把袖子捞开,露出了手臂上一个黑色的伤口。

    老鬼愣了愣,突然笑了起来,破碎的笑声在风里吹出很远,最后才叹了一口气:“不愧是参宿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