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那碎裂成两半的米递到了永安面前,“这看着最好的米,实则一捏即碎。这便如同那些徒有其表的庸才,可成吗?”
永安愣住,小脸皱成了包子模样。
虽然听不大懂全部,但她好像也隐隐明白了一些八皇叔的用意。
“可世间,哪儿有全然无瑕的宝米?每一箩中,或多或少都会混些糟粕。”
秦羽背手站直,语气透着闲散的从容,“需要君王的,是慧眼——不仅能剔除糟粕,也能从那些看似平凡的米粒中,发掘出真正可以润养一国的稻珍。”
他这一连串带着比喻和深意的话落下,连一旁伺候的小太监都听得一愣一愣的,只觉得八贤王这番话妙不可言。
他们哪里见过什么王爷亲自下场教导这般道理的?
平日永安公主来学堂,也不过是些条条框框的规矩填鸭,再深的东西大概也轮不到她这个年纪承接。
而正这时,外头的帘子被清风微微掀动,“陛下驾到”的声音几乎脱口而出。
可喊声刚至喉头,带头的侍从便被一只堪称纤薄的手给阻止了动作。
来人正是云墨染。
她今日一袭鍺黄色龙袍,腰间系着一条金纹宽带,衬得她眉目凌厉,气质如寒霜般不可方物。
她站在门外,眼尾一抬,眸中竟浮现些许兴味,像是对里头听到的内容生出了几分意外的欣赏。
而那双长久被皇宫算计打磨得幽深的目光,凝在秦羽的背影上稍作驻留,又滑向了小永安稚嫩的脸。
她今天原以为又是日常惯例过来,一个八贤王,但凡高高挂点御书房的空名号的该干啥没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