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带丝绸乃是系统出品的上等货,绝不存在嫌弃此丝绸之说,那便肯定另有缘由。
只是刘安无法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因此刘安又从衣服中掏出十块金饼,试探着塞到林方怀里,同时注意着他的眼色道: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下官还有点小心意欲献与林太守。”
这十块金饼,便是整整十万钱,世家子弟自然瞧不上,但刘安可是知道这林方乃一寒门子弟,家中并不富裕。
且这五原乃苦寒中的苦寒之地,要搜刮十万钱的民脂民膏可是不易,这次决然不会存在林方瞧不上的情况。
但刘安拿出金饼时,还是注意到了林方眼中一闪即逝的痛恨之色。
于是刘安止住塞金饼的动作,对林方问道:“林太守可是嫌弃下官礼太轻了?”
林方眼中闪过一抹错愕,接着便哈哈一笑,双手握住刘安的手,神色夸张的笑道:“刘县长说的哪里话?此物某甚爱之,甚爱之啊!”
刘安却不为所动,面色平静道:“林太守可是有何苦衷?”
林方惊讶道:“刘县长此话从何说起?”
“下官观县中仆从对林太守敬爱有加,以此观之,林太守应非苛刻属下之人,且门卒尚规矩守礼,并未仗林太守之势傲慢他人,可见林太守平日驭下有方。”
接着,刘安指向摆在堂中用来温酒的酒樽道:“酒樽中虽温酒,却不显热气,显然樽中酒不热,若如外界所言般林太守整日沉迷酒色,此时酒必已不会如此。”
说完酒樽,刘安又环顾歌姬舞姬及林方衣物,道:“林太守与舞姬衣物不整尚能理解,为何坐于一旁弹琴吟唱的歌姬亦如此?若非匆忙之下紧急穿衣,未及查验是否整齐,又能作何解释?”
“这……”林方被刘安说的哑口无言,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解释。
他确实不知自己竟有如此多破绽,此前郡中官吏来太守府,皆对他所为满意之至,并无一人如刘安这般指出他的纰漏。
刘安见林方如此,心知自己猜对了,便对林方道:“林太守勿惊,下官与那些*****并非一类,此间丝绸金饼也具是下官于家乡做生意所得,未有欺压百姓分毫。”
林方惊愕的看向刘安,愣了片刻后才对刘安歉然道:“不想竟是某误会刘县长了。”
沉重的叹了口气,林方才屏退堂上歌姬舞姬,将实情娓娓道来。
原来他来五原月余,与当地豪门明争暗斗多日,却未有任何成果,反而手中权利愈发被架空。
他担忧再如此下去,反而连性命都丢在此处,于是便不再过问正事,整日将自己关在太守府中,所有事情皆交与郡中长史功曹等处理。
只是他本为寒门弟子,从小便见惯了人间疾苦,他本人也非奢侈浪费之人,只有在守相府有人到访时,才会命下人匆匆摆上酒席。
堂上诸女唯有歌姬是请来的,舞姬皆为府中婢子假扮,平日无人时歌姬便会教导婢子跳舞,以求以假乱真。
自从他不问政事后,有不少来府中拜见顺便送礼的豪门,林方具皆纳之,但却愈发痛恨那群搜刮民脂之徒。
奈何他能力不足,徒有一颗爱民之心,却只能在这太守府中哀叹连连。
刘安听完林方的遭遇,上前握住林方手腕,真诚道:“若林太守信任下官,可将此事全权交与下官处理,下官必让那群贪赃枉法之徒俯首!只是……关键时刻尚需林太守配合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