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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郊,青城山,护国庵,一禅房外。

    “叩叩……”

    敲门声响起,一道略带沧桑的女子声音传来:“李施主,掌教师叔请您过去。”

    禅房中一览无余,仅有一床一桌,床上放着一个蒲团。

    蒲团上,一个面如冠玉,长发半束,身着朴素的灰色麻布衣袍的俊美男子,缓缓睁开眼睛,淡紫色的眼眸如同今夜的星空一般璀璨,只是这双眼中如今充满了迷茫。

    这人便是被大家惦记的李焕之,不过是在此修行了一段时日,气质上就有了很大的改变。

    若说以前他是个矜持高贵、处处放不开手脚的富家公子,那么如今便是举手投足间都淡然自若的修士,自带一种超凡脱俗的韵味。

    只见他缓缓起身,行至门口,打开门。

    随后左手横在腹前,捻着一串佛珠;右手放于胸前,手指朝上合成掌印,同在外传话的师太行了一礼,道:“有劳师太了!”

    传话的师太慈祥摇头的笑了笑,提着灯笼,温声道:“李施主,随贫尼来吧。”

    李焕之跟在她身后路过外院的禅房,才慢慢进入庵内,说起来他也只能算半个佛门弟子,住的是香客们住的外院禅房,也并未让他剃度……

    “师叔,李施主来了。”不一会儿,李焕之便被带到讲经堂外,带路的师太朝里面恭敬的行了一礼。

    “进来吧。”一道有些苍老但却空灵的声音传来,李焕之依言进了屋。

    里面烛火通明,香火旺盛,远远就能闻到一股香火气息。

    讲经堂中间最高位置是活佛专用法座,北墙则供奉着6组共18尊塑像,四周的柱子上还包裹着金黄色织有玄鸟型图案的挂毯,柱子下就是师太听经文和诵经坐的地方。

    此时,堂中正中央,坐着一位约摸五十来岁,手拿经文的师太,她看着走到面前的李焕之,眉眼间自带一种悲天悯人的气质,道:“施主,坐。”

    李焕之行了一礼,这才在师太对面的蒲团上坐下。

    他刚坐下,对面的掌教师太那空灵的声音又再次响起:“李施主,你该下山了。”

    李焕之面对着主持慈悲的脸,眼中带着一丝迷茫和求助:“师太,我……”

    掌教师太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脱世俗的宁静:“世间万物皆有定数,你尘缘未了,如今是时候回家了!”

    “回家吗?可我已经……”没有家了。

    李焕之眉眼悲伤,并未将最后几个字说出来。

    师太的目光落在了李焕之微微隆起的腹部上,眼中闪过一丝悲悯:“世间万物,皆有其时。花开有时,花落有时,缘灭有时,缘起亦有时。”

    说罢,师太又抬头与李焕之对视,仿佛能看透他的内心:“往事如梦,你内心放下,可又放不下,不是吗?放下的是事,放不下的——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