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些病原太馋外面的人肉鲜血,以及勃勃的生机,它们眼里流露的全是野兽一样的渴望。

    阴水秀看着昔日同门的面孔,痛苦之时,却忽然想到一点,她道:“这些东西,是因为能看见我们、能闻到我们的味道,才这么有攻击性。”

    说完,阴水秀一挥手,她在整个横山宗的上空笼罩了一层黑布。

    这布光滑如水,深沉如夜,一切气味和声响都被隔绝在其中。

    也就是这黑布笼罩上去的一瞬,里边病原攻击的速度开始放缓,直到消失。

    阴水秀气息奄奄,她用了太多灵力,已经伤了根本:“这遮星布需要的灵力太多,哪怕我们每个人轮流来,也最多只能坚持半个时辰。”

    那名阵修白练道:“半个时辰,足够去通知山下的百姓。”

    白练的目光在长老们脸上划过:“那么,谁去通知?”

    谁都知道,留在这里必死无疑,离开是唯一的活路。

    那名医修长老率先道:“是我没有及时查出他们已经被控制,我理应留下,不让这里的事态更严重。”

    丹修长老说:“医丹乃一家,我同样犯错。”

    白练则说:“这里懂阵法的只有我一个,我若是离开,阵法崩塌,里面的东西就会立即全部出来,我必须要留在这里。”

    阴水秀虽然牵挂昭阳和昭影,却也说:“遮星布你们都不会使用……”

    白练摇头:“法器而已,我会用,水秀,你去通知城内的人,把这些东西的弱点传达出去。”

    阴水秀想要再争,白练直接道:“没时间了,大道苦行,我孑然一身,而你不同,你的两个孩子在等你。”

    ……

    其余长老也看着她:“去吧,总要有人活下去,那个人最好是你。”

    昭阳回忆到这里时,含着哀伤的笑意:“我的母亲离开了横山宗,传达了消息,她想费劲自己的一切做好同门传达给她的使命,但是,已经没用了。”

    希衡说:“井水?”

    不只溪水中有黑色的病原,井水中也有,所以,在横山宗遭遇灭宗时,浮黄城已经沦陷了。

    昭阳道:“是,我和妹妹在家里,听见了哀嚎声、哭泣声,我们走出去一看,看见母亲割了父亲的头,父亲的头中也不断冒出黑色的东西……”

    “母亲状若疯狂,眼中有泪和血,妹妹被吓哭了,母亲想来抱她,但是母亲的手也被父亲身上黑色的东西咬破,那些东西不停钻进去。”

    昭阳笑着笑着就哭了,眼泪从他脸上落下来。

    “后来,母亲砍断了她的手臂,她是器修,将自己身上大部分部件都用器具代替,这才护住我和妹妹,走出已经沦陷的浮黄城,我们一路跟着逃命的人往赤霄城的方向跑。”

    “可是、可是……”昭阳在抖,他又哭又笑,不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自己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