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也没走多久,我身体的疲惫感不知为何越来越重。
这时我才记起,这秘境里的灵雨是带着禁咒的,既能压制修士体能,又能限制灵力流速。
甚至,这禁咒还抑制了修士飞行的本事,御剑御宝皆不可行。
又走了许久,我累得喘气,再加上山路两旁生出的藤蔓太多,纵横交错,而山石上又长满湿滑青苔,我每走一步都感觉自己摇摇欲坠。
正欲停下来歇会儿,吃颗丹丸补补力气,谁知脚下猛地一滑,整个人顺着那藏在灌木丛下的斜坡直剌剌滚了下去,半点转圜余地也无。
这一瞬我脑袋里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个念头——
这秘境自诞生起到现在,怕是只有我一个修士,从这地方滚下去过吧……
山谷下植被愈加茂盛,我落地并未受伤,只是不晓得压着了什么,感觉后腰磕得慌。
“喂!你哪里掉下来的,你把我好不容易找到的蛇头果都给压坏了!”
我揉着腰准备爬起来,身后突然传来个急躁的声音,回头一看,就见一背着剑匣的年轻修士急匆匆朝我奔来,手里还捏着两个圆圆的青紫色果子,形状与蛇头极像。
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湿淋淋的身上满是泥污。
那人看也不看我,一把将我推开,蹲下身去查看那株被我压得抬不起头的灵植,脸上又是痛惜又是愤怒。
随即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瞪着我的眼神就像要把我生吞:“真是活见鬼,你走路是不长眼睛的么?好好一颗蛇头果被你压成这样……!都是因为你,现在怎么办,这片山谷我就只找到这么三颗蛇头果!”
我无缘无故栽下山坡已是很不愉快,如今倒还要被他指责走路不长眼睛。
我气不过,也仰头瞪了回去:“你这话好生奇怪,这果子分明还长在枝上,怎么说得好像它已是你囊中之物。你怨我压坏了它,却也不想想你有什么资格怨我。”
我原还想着,若这果子对他十分重要,那我赔他一颗便是,我轩辕白家什么天材地宝没有,还缺他一颗低阶秘境里的果子?
可他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我便彻底歇了赔偿的心思。
那剑修一听,愈发气极,可大约是我占了理,他辩不过,于是只能干瞪着我,硬生生憋红了眼睛。
我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便不打算再理他,掏出帕子擦了擦脸上泥污,准备找路离开这山谷。
只是刚将脸擦净,那剑修看我的眼神便倏地一变,接着讥讽道:“哈,我道是谁,好好走个路还会摔下山坡来,原来是白家那位连灵根都没有的废物小公子啊!”
“废物”一词我已许久不曾听人当面提起,此刻话音入耳,不禁叫我心口一滞,酸涩蔓延。
我是废物并非天生,是母亲怀我的时候遭了歹人毒手。
她为护我周全耗尽了全部修为,最后难产而亡,只是她的牺牲依旧没能令我变得健康。
所以,每一次被人说是废物,都像在责难我那从未谋面的母亲!
这是我绝对不能忍受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