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慢慢醒转过来,知道事情已经发生而且不可逆转,反而冷静了下来。
虽然她到现在仍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明白肯定是极其严重的事。不然的话,不会院领导和警方的人员都在这里。而且走廊里还有那么多人,尽管院领导和警务人员不停地轰赶仍然不愿离去。
明白了事情已经到了自己难以想象也难以控制的地步,李恩只好求助地望着和她最熟悉的小护士:“我妈到底怎么啦?不在了么?还是被害了呀?”
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她妈经常表露出厌世的倾向,经常对一些自杀案件感兴趣,对一些意外的死亡案件挺羡慕的。
听到她这情理之中又不着边际的话,周围的人都放下心来了。
小护士也从心里莫以名状地感激了她一下,又像怕把她吓回去了一样,慢慢的、轻轻地对她说道:“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阿姨只是出现了一个意外。来,我先扶你过去看看吧。”
李恩顺从的被小护士扶了起来,一步一挪地慢慢走进了病房。
当看到病床上静静躺着的妈妈时,李恩的心不由地轻松了一些。
她太熟悉这个样子了。从小到大她就是在这个样子里过来的。
这就是妈妈平时睡觉的样子。妈妈睡觉总是这样,平躺着、直挺挺的、平静的连呼吸都没有的样子。
小时候有时李恩不听话或者太调皮了,妈妈生气了,就会用这个样子来吓唬她。
有时候爸爸在一旁还会帮腔:“看看,你把你妈气死了吧。”
每当这时,害了怕的她,每每跑上去,扑在妈妈身上哭喊几声,妈妈就会活过来的。
想到此,李恩条件反射似的就要扑过去。这时她又猛然看见了妈妈额头上那个灌满了脓不是脓、血不是血、
污水不是污水的坑,心头骤然一紧。
这个坑是怎么弄的?
这真的是被泼了硫酸了。
妈妈那张美丽的脸被泼了硫酸了,这可是比要了她的命更让她接受不了的呀!
此情此景,李恩就像自己的脸被泼了硫酸一样,心痛欲裂的大喊一声“妈妈”,扑在依然盖在古兰身上的布满了焦褐色坑洞的被子上号啕大哭。
这一哭,周围的人们眼圈一下子都红了。有的触景伤情地竟也陪着流起了眼泪。
一直攥着她的手的小护士再也忍不住,竟也失声。
美女警员则把脸转过去,朝向了窗外。
就在大家陪着李恩流泪的时候,这个医院这个病房楼另一层另一个科室,一个戴着眼镜穿着医生服的男子正在打着电话:“她女儿来了,正在那里哭呢。听那哭声撕心裂肺的,看来够呛了。”
不知道电话那头是谁,也不知道那头说了些什么,这人明显不高兴了:“你们他妈的这是办的什么事。说好了的只是吓唬吓唬她,你们怎么把硫酸泼她身上了。她本来就病的三长两短的,还能经得起你们这么折腾。”
又听那头说了点什么,这人连忙打断道:“行了行了,别解释了。这要把她烧死了,你们得有一个偿命的。就是吓死了,你们也脱不了去监狱。只是别连累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