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恨温荣海,再是恨裴临州,但事到如今却发现。
他最该恨的人,居然一直都没有接触到。
“不对。”祝南枝已经从最初的惊讶中回神,握住沈墨莲的手,语气坚定道:“你这些年没有做错,做的事也并非全无意义,不算恨错人。”
她捧着沈墨莲的脸安慰,示意他再仔细看那些书信:“这里不止有调查结果,还有温荣海明知道老侯爷死亡真相,却知情不报的罪证。”
如此一来,尚书府的嫌疑还是没有消退,起码说明温荣海对北国的态度是暧昧不清的。
“他和裴临州一样,都明知这件事而不报,说明他们两人和北国那所谓的暗线,起码是相互勾结的。”
甚至说,这远比他们原本的怀疑更加恶劣。
勾结他国留在本朝的暗线不说,还帮忙掩护老侯爷的死,这并非原本的权势倾轧所能比拟的。
看来朝堂下深藏的暗流涌动,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恶劣。
祝南枝呼出一口浊气。
沈墨莲此时也反应过来,皱眉道:“不好,我们如今发现了朝堂秘辛,情况恐怕危险了。”
两人心情沉到谷底。
“从进入这里的那一刻起,我们或许就被盯上了。”
外面是一日既往的平静,但沈墨莲丝毫不敢大意,和祝南枝对视一眼之后,起身将她护在身后。
他语气刻不容缓:“我们现在就走。”
但就在沈墨莲推门而出的一瞬间,外面传来一声嘲讽和怒吼:
“走?你们走得了吗!”
原本沉静的小院,现在布满私兵,黑压压身着盔甲,手执长弓的弓箭手将二人团团围住,锋利的羽箭闪烁寒芒。
一片浓郁的黑云被夜风吹至月色之下,沈墨莲和追兵们冷眼对峙,气氛蓄势待发,所有人都在等着那个动手的契机。
下一刻,黑云将月色完全遮蔽,院中陷入死一样的黑。
弓弦拉响,无数羽箭朝着两人射来,祝南枝瞬间脊背发凉,担忧地握住沈墨莲的手,跟在他身后绝不拖后腿。
但尽管两人早有准备,沈墨莲身手不凡,却仍然只能艰难地在潮水一样的羽箭中自保。
数次想要杀出去,但是难以突出重围。
祝南枝心头沉重,咬牙想要推开沈墨莲,如果不是自己的拖累,他自己或许还能从这样汹涌的围攻下杀出一条路。
“别想丢开我。”沈墨莲抵挡之际,对祝南枝回头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