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咱们去见见老夫人,”她拍拍屁股起身,捏了一把沈安安的小脸牵着他出门:“侯府办事效率忒低下,自家赏赐还要清点这么久,咱们去看看老夫人,偌大一个侯府是怎么运作的。”

    想当初自己打拼生意的时候,没少见过为了争采购利润明里暗里抢破头的下属,如今管家虽然与她的认知相去甚远,但关乎钱财与敲打,她凭本能想到,区区一个管家不敢贸然做这种举动。

    从昨日的观察来看,那位老夫人虽然不是好相与的,但似乎要脸,她去试探试探就知道背后究竟是谁授意,这管家受谁指使。

    好在静心园就在老夫人隔壁。

    祝南枝去时,老夫人正悠然的打瞌睡,一睁开眼,便是衣着朴素没有半分平阳侯贵气,和同样可怜巴巴的沈安安。

    她一噎,心平气和烟消云散,暗自厌弃了两人的上不得台面,皱眉道:“平头素面的就出门请安,我们侯府没这么没规矩的主人,出身低贱上不得台面,那也该知廉耻!”

    “请老夫人安。”

    “安安请祖母安。”

    二人俯身下拜,沈安安记得祝南枝的叮嘱,看起来比昨日大方了些,总算让老夫人的脸色黑沉转阴。

    她这才抿了抿唇,乖顺道:“妾身自知低贱,故而不敢性差踏错,只是明日夫人命我一同见客,妾身不得已,这才求老夫人劳烦帮我问问,管家何时能将妾身的赏赐清点出来,好让妾身置办一番。”

    “管家都做了什么?”

    老夫人心生不悦,任由祝南枝带着沈安安跪在堂下,问嬷嬷:“祝南枝还有带进门的嫁妆?”

    “回老夫人,不曾。”

    那嬷嬷心念一动,忽然想到了什么,俯身在老夫人耳边耳语几句,将自己不久前看到的转告给老夫人。

    她眼珠转得极快,时不时偷瞄一眼祝南枝,直到老夫人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这才恭敬地退了回去。

    脸上深如刀刻的褶子抖了抖,看起来刻薄又阴损。

    谁让侯爷将赏赐给得低调,除却几个下人,没人知道祝南枝还不声不响地得了侯爷的赏,她出身不高连管家都敢起侵占的心思,怪得了谁?

    “起来吧,”老夫人端坐上首,手腕高贵地抬了抬,“管家是为你好,清点出来自然会还给你,耽搁一时半刻的有什么好催的?我们平阳侯府不是苛刻下人的人家。”

    祝南枝心中一凛,没想到老夫人居然甩手不干不接招。

    这可是她的钱!是可忍孰……是也忍不了!

    “老夫人,妾出身寒微倒没什么,只是安安,身为侯府唯一的子嗣,妾身不敢叫人小瞧安安,唯恐坏了侯府的名声。”

    “故而才斗胆来请老夫人催一催,”祝南枝让自己显得温驯,“并非有意让夫人难做,是妾身思虑不周了。”

    并非她想要用沈安安做挡箭牌,实在是在老夫人眼中,自己恐怕和一个下人没什么两样,祝南枝完全没有话语权。

    而老夫人,也终于动容。

    她招呼青黛,“去看看管家忙完了没有,先将后院的赏赐清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