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一次看见光,已经....过去多久了?

    四肢被绑着缚魔锁的古月方源从打坐修行中抬起头,长期处于黑暗中的眼睛未能适应久违的光,哪怕是一丝微光都恍如直视太阳,更别提此时牢房缝隙中用光源蛊发出的强光。

    方源的眼睛不自觉闭上,眼皮一阵酸涩,流下几行泪水,但片刻后他强迫自己睁开眼,升起十二万分警惕性,望向门口来人。

    "呵呵....古月方源,我们终于又见面了。"那人低笑着,声音清冽若雪中又带着一丝邪性,"方源,即便我行走在世间这么多年了,遇到无数魔道、正道中人,你还是我唯一认可的同类。只可惜,当年我技高一筹,你被铁家抓获关入这镇魔塔中永无翻身日,而我顺利逃脱,如今已是六转蛊仙了。"

    白凝冰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这地方元气近乎没有,也亏你能保持修行,只可惜,你的修为只比以前高上一丝,仍是四转中级。本还想着你能给我什么惊喜,没想到你连缚魔锁都挣脱不开。"

    "哼,还变成了这幅恶心的样子。"白凝冰身姿挺拔,一袭华贵的雪白长衫,银发以发冠束成马尾,蓝眸中透露着浓浓的厌恶,夹杂着几分轻蔑,下巴微扬,用眼神打量着地上盘坐的方源,自始至终未曾低过头。

    自三王山白凝冰联合铁家重伤方源后把他押入镇魔塔已过去七十余年,逃脱无门,无法获得寿蛊的方源自然是顺着自然法则步步老去。在镇魔塔中,他始终盘踞这个角落,除去吃饭睡觉便是打坐修行,迈过春夏秋冬,从青年变为中年、老年,直至如今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垂暮之时。

    那张原本英俊的容颜已是遍布褶皱,精壮的身躯也渐渐萎缩,已然是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老年人形象。然而不过七十余年的岁月不能磨平方源过去五百多年练就的强大内心,他的眼神一如当年从容。

    "呵,所谓皮囊不过载具,红粉佳人又如何,耄耋之人又如何?终究要化作一副枯骨!倒是你,今日前来着实让我意外,莫不是要亲自送我一程?"方源并不在意白凝冰的嘲讽,只是依自己对这人的了解,他怎会在意一个失败者的死活?而自己被关押了这么多年,蛊虫除去本命的春秋蝉外其余早已被饿死,身上还有什么价值是值得他冒险的?

    莫不是铁家要进行什么动作,亦或是.....白凝冰看出了自己身上的春秋蝉?方源目光一凛。几十年来春秋蝉在光阴之河中游荡进食,之前重生失败受的伤也已复原,如今积攒了许多能量,自己的空窍快要承受不住了。本打算等待自己到极限时使用春秋蝉,尽可能地把重生时间往前推移,哪想到半路杀出个白凝冰。

    方源在等待白凝冰下一步的动作,一见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他便会冒着巨大的失败风险启动春秋蝉!

    "你倒是一点没变。"白凝冰对方源的表现毫不意外,下一刻却是连发四道冰刃,砍断了方源身上的缚魔锁。

    "怎么样?重获自由的感觉不错吧。"白凝冰紧接着又拿出一只寿蛊,施舍般让它飞到方源面前,"一百年的寿蛊,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

    这下方源属实是震惊了,不过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白凝冰暂时不想让他死。方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立即炼化使用了寿蛊,身姿迅速恢复成青年模样。

    "缚魔锁被破坏,铁家人很快就会到来,虽然打得过,倒也难缠,先跟我走。"白凝冰催动了一只五级的移动蛊,把两人传送至一处布满燃烧着煤炭的地下牢房。

    六转蛊仙的速度自然不是区区四转蛊师能比的,刚刚摆脱缚魔锁的方源又被关进了一处新地方。镇魔塔好歹名义上是塔,内部只是被划分为许多房间,忽略里面的魔道中人的话看起来就是一座普通建筑,而此处则明显是牢房。外头墙上幽暗的燃灯、冷硬潮湿的青石墙、地上铺着的干草、走道与牢房间的铁栅栏,以及方源手腕脚腕上的铁锁链,都一一告诉方源:他被白凝冰囚禁了。

    这里充满了白凝冰的蛊仙气息,元气并不充沛,显然不是他自己的福地,有牢房这种地方说明这里大概率是白凝冰掌管的某处城镇。

    "你这是什么意思?救我出来只是为了换个地方囚禁我?"方源眉头一皱。白凝冰把自己从铁家劫出来关进自己的地盘,又给他一颗一百年的寿蛊,饶是自己见识广博,也一时猜不到白凝冰想要得到什么。

    "这些年来我一直用和你作伴的那段经历来鞭策自己,告诉自己不要忘了当时被你愚弄的耻辱。你是个没有感情和道德的人,为了达成目的不惜一切手段,可我时常在想,能用什么手段可以看到你流露的真感情呢?"白凝冰叹了一口气,高高在上地俯视方源,"所以,我刚一成为蛊仙就来找你了,所幸赶在你阳寿耗尽前赶了过来。"

    白凝冰看着眼前这个恢复青年形象的方源,记忆仿佛回到七十四年前在三王山上的那天,看见那个因见自己联合铁家背刺他而陷入绝境的方源,到最后关头他明明还有一战之力,却不知为何突然口吐鲜血昏倒过去。再之后,方源被铁家带走,而自己借了铁家的力修行一段时间后离去,到现在成为蛊仙。

    他对方源还有太多疑问,包括认为方源早已逃出镇魔塔,此次前来也是震惊,不过正好符合自己的心意。现在最重要的是——

    "方源,屈于人下的滋味,我想你还没有尝试过。男女之事我不太感兴趣,不过我对你被人按在身下操的反应倒是有些好奇。"白凝冰轻蔑一笑,"我刚刚已经为你种下了情花蛊,乃是奴道之蛊,多用于控制蛊师使其产生交配的原始欲望,若不能及时缓解,轻则发狂重则死亡。发作起来几乎没人能抵抗,现在用在你身上倒是正好。"说罢,他便催动了蛊虫。

    方源只觉身体顿时不是他的了,浑身上下都变得敏感,尤其是下体。阳具不知为何已经挺立起来,高高翘起,把宽松的黑袍顶出一个弧度。

    他坐在干草上,心里生出一种想要急切抚慰自己的欲望的冲动,思绪也似乎受到了影响,但他只皱了皱眉,把这种异样压了下去。他的忍耐力远超常人,当初跳入融化的铜水、全身被火焰灼烧时都未发出一声痛呼,更别提只是小小的情爱之事。

    "然后呢?"方源觉得白凝冰对他用情花蛊可笑至极,但心里也在警惕,白凝冰是知道他的忍受力的,接下来怕才是重头戏。不过既然白凝冰说了这种话,又对他下了情花蛊,莫非是想让人轮了他?说实话,方源并不觉得这是件多么难以接受的事,如果白凝冰真的想以此摧毁他的意志,那只能说明他还是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