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寺的其余人,也或多或少变了脸色。

    真要算起来,他们没几人是真正干净的。

    德丰帝面色黑沉,接过那账册翻看起来。

    越看,他的脸色就越难看,周身气压也越发低沉。

    抡起手边砚台便朝方成川砸去,“真是岂有此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方成川不敢躲,肩膀被砸得发麻,身子越发瑟瑟发抖。

    “皇上明鉴,微臣冤枉,微臣冤枉啊!”

    盛荣欢高声道:“皇上,微臣敢以项上人头保证,那本账册上所写的内容字字属实,只需要把那几年采买的账目一一比对,就能知道微臣没有半个字作假。”

    德丰帝沉着脸,“来人,去把账册搬来!”

    很快,那几年的账册就被搬到大殿内,户部的几位官员被分派查账,他们都是看账的老手,很快就查到了一一对应的那些账目。

    果然如盛荣欢所言,那些账目看似没有问题,但实际上却是大有文章。

    一场祭祀,一来一回间,他就捞了几千甚至上万两的油水。

    方成川已是面无人色,整个人彻底瘫软在地。

    德丰帝大怒,“好个胆大包天的狗东西,连太庙祭祀你都敢伸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傅子诚适时开口,“皇上,豢养死士所耗不匪,方家能豢养那么一群训练有素的死士,可见方家家资颇丰。这些银子是从何而来?只怕要打个问号了。”

    他再次把话题拉回到那些死士身上,德丰帝的怒火更盛。

    他又联想到了那张标注着金矿的地图。

    那是从方家死士身上搜出来的,是不是意味着,方家此前就已然得知了灵猴寨有金矿之事,只是故意瞒报?

    怀疑一起,就再也压不住,方家的头上又添了一道罪名。

    德丰帝冷冷道:“方成川借着职务之便行贪墨之举,胆大包天,枉为人臣!更私养死士,触犯朝纲,若不严惩,不足以安民心,肃风纪。传朕旨意,方成器,方成川兄弟二人,即刻问斩!”

    方成川悬着的心终于死了,身下传来一阵骚臭。

    一般罪犯,都是秋后问斩,只有罪大恶极者,才会即刻问斩!方家兄弟二人是触到皇上的逆鳞了。

    他很快被宫人连拖带拽地带了下去。

    百官末列,一人抬眸,看着他被拖走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料理了这么一桩事,德丰帝面色不好看,当即便想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