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做了自己力所能及之事罢了。”
邢初雪摇头,“你太谦虚了,你做的事便是男子都不一定做得到。”
陆映溪玩笑似的开口,“更难得的是,姐姐比一般人都家资丰厚,若不然也没有能力做下如此壮举了。”
邢初雪看向陆映溪,直言不讳,“家资丰厚也是平乐县主的本事呀,而且,如果是我,便是有这财力,也没这魄力,更没这般慷慨大气。陆二小姐有吗?”
陆映溪面色微僵,“我自然远不及姐姐。”
邢初雪一脸耿直,“既如此,就大方承认别人比你厉害,不要说些阴阳怪气引人误会的话。”
陆映溪:……
世家贵女说话大多斯文迂回,头一回有人这般打直球,陆映溪脸上十分挂不住。
邢初樱连忙呵斥,“雪儿,不得无礼。陆二小姐,舍妹年幼,言语无状,请你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陆映溪一直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怎会与人红脸?心中再憋屈,也只能撑起笑脸大度揭过。
一个小插曲过后,众贵女纷纷围上来,与陆知苒套近乎,陆映溪再次被排挤在外,无人搭理。
她咬咬唇,转身,往贵妇人聚集的那边去了。
邢初雪对太仓商行之事十分好奇,一直追着陆知苒问,其他人也你一言我一语地抛出各种问题。
陆知苒回答时,她们便撑着脑袋听着,神情专注。
看着大家或羡慕,或向往,或钦佩的目光,陆知苒莫名生出一股触动。
这些姑娘生在高门,享受着优渥的生活,却也被圈在了金银打造的精致牢笼里,她们看到的,只有高墙上的一小片天空。
在她们的眼里,陆知苒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她经历了重生,才为自己挣来了一条不同的路,那么这些姑娘呢?如果她们想要走出后宅的方寸之地,又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陆知苒起身更衣,邢初雪主动替她领路。
行至无人处,邢初雪忽而问,“平乐县主,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邢二小姐请说。”
“你有后悔过和离吗?”
陆知苒脸上挂着清浅的笑,“堕甑不顾,落子无悔。”
邢初雪歪头,“娘亲说,女子的宿命就是嫁人生子,你和离了,不论身居多高的位置,在世人眼里都成了弃妇,你当真无所畏惧吗?”
陆知苒反问,“他人的评价与我何干?他们只是站在道德制高点指点议论,不需要对我的人生负责,我为什么要听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