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苒再次以额触地,声音含着几分隐忍的哽咽。

    “臣妇只求能挺直腰杆,堂堂正正地离开,求皇上成全。”

    她匍匐在地,仿若一朵娇弱易折的花儿,脆弱无助,而德丰帝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这种适当的示弱并不让德丰帝讨厌,反而激起了他的恻隐之心。

    到底是个年轻小姑娘,比他的小女儿也大不了几岁,却要经历这般人生变故,也是可怜。

    此事与他还有些干系,德丰帝更添几分心虚。

    他的语气不禁柔和,“你既已想好,朕便准了。”

    陆知苒听了这话,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彻底放了下去。

    “臣妇叩谢隆恩!”

    德丰帝把她叫起赐座,陆知苒谢恩坐下,却只敢坐小半边,身姿笔挺,不敢放松。

    “你这次立下的功劳远比那赵氏女大得多,这道圣旨算是朕补偿给你的,除此之外,你可还有其他所求?”

    陆知苒故作思考一番,这才开口,“此次之事并非臣妇一人之功,更离不开商行上下管事和小厮们的出力,若皇上当真要赏,那便将恩赏分发给他们吧。若能得皇上嘉奖,不论多少,于大家而言都是莫大鼓励。”

    德丰帝再次意外了,“你就没有什么想为自己求的?”

    陆知苒坦然摇头,“臣妇已经达成所愿,并无其他所求。”

    德丰帝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

    此女不居功,不自傲,进退有度,大方得体,的确不错,宣平侯府失了这么一位当家主母,只怕是一大损失。

    陆知苒离开皇宫时,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但心头大石却已落地。

    很快,她就要恢复自由身了。

    回廊拐角处,萧晏辞抬眸,余光瞥见一道水蓝色的曼妙身影,脚步透着股春风袭人的轻松明快。

    看来她所求已然达成了。

    萧晏辞折身,往御书房而去。

    德丰帝一见他,立马换上嫌弃神色。

    “你怎么还没走?”

    萧晏辞一副伤心的模样,“儿臣刚回来便想多在您身边尽尽孝,哪儿有像您这样赶人的?”

    德丰帝不信他的鬼话,陪自己是假,打探消息才是真。

    秉笔太监拟好圣旨,送到御前请皇上用印,萧晏辞十分不避讳地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