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贯轩大怒,“你反了天了不成?”
陆知苒语气平静,“不管您信不信,女儿现下手头上已经没了半点木炭,便是想捐也有心无力。”
方氏苦口婆心地劝,“苒姐儿,此事非同小可,你可不能使小性子。”
陆知苒依旧八风不动,“母亲,女儿没有使小性子,若女儿手里有炭,定然早就捐出去了。”
“这,这……我们相信你有什么用?关键是要百姓们相信,让皇上相信!眼下所有人都认定你囤了炭,若你毫无动作,如何自证?只怕连带着你父亲都有可能会被御史台参上一本啊!”
方氏心中既有些着急,又有些幸灾乐祸。
陆知苒闯了如此大祸,老爷定然会厌了她。
果然,陆贯轩的脸色黑沉如锅底。
他怒声诘问,“你到底把那些炭用到了何处?”
陆知苒摇头,“父亲,此事女儿现在还不能告诉您。”
陆贯轩重重拍桌,“事到如今你还敢隐瞒,你这逆女,要把我害死不成?”
一声声责骂,毫不留情,与前几日的温和慈爱判若两人。
这就是她的父亲。
一个极度自私自利的男人,眼里只有利益。
任何人在他眼里,只有有用和无用之分。
对这样一个人,陆知苒已然不抱任何希望。
她微垂眼睑,掩住了自己眸底的冷嘲。
“父亲,女儿所作的任何事,都是以陆家的利益为先,陆家好,女儿才能好。此事女儿自有谋划,您不必担心,过不了多久,一切便将拨云见日。”
她的语气笃定,一副胸有成竹的神色,陆贯轩的怒意顿住,转而露出怀疑。
“你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您若信得过女儿,只需耐心等待便是。”
方氏蹙着眉,忧心忡忡,“苒姐儿,并非我们不信任你,而是此事并非小事,一个搞不好就会牵连整个陆家,你若不说清楚,叫我们如何能放心?”
陆知苒直接甩了个软钉子,“您便是再如何逼问,那些炭也收不回来,又何必执着于此?”
说完不再理会方氏,只看着陆贯轩,“父亲,女儿既然能替您走通邢家的门路,这一次,女儿就能再给您挣一份意想不到的大礼回来。若女儿做不到,甘愿以死谢罪,断然不会牵连陆家半分。”
陆贯轩看着她眸底那运筹帷幄的自信,心头不禁狠狠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