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性子刚烈,若是事先知晓,必定不肯就范,切不能让她不懂规矩,坏了皇上的兴致。”

    谢玖的耳边隐约传来丈夫威远侯吴榷的声音。

    可,她不是死了吗?

    “侯爷放心,奴才已备好了合欢散,入宫前让夫人服下,以夫人艳冠京城之姿容,再有这合欢散催动情意,定能让皇上尽兴。”管家陈顺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听到这一句,霎时间,浓烈的恨意从心底涌起,谢玖猛的睁开眼睛,竟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威远侯府的床榻上。

    “玖儿是我原配发妻,我又何尝舍得将她送上旁人床榻,可我若不这么做,又如何能博皇上欢心,保住威远侯府这仅存的爵位,还有侯府众人的性命?”

    吴榷的声音再度传来,似带着浓浓的愧疚与不舍。

    “父亲战死,新皇登基,我虽俯首归降,换来一时平安,怕也难解他心中厌恶,听闻他喜好美人,只盼玖儿真能入了他的眼,不枉我忍痛割爱,只是,终究对不住夫人啊!”

    “侯爷不必太过自责,您也是为了侯府的将来。”陈顺低声安慰。

    吴榷叹了口气,“罢了,我再是不舍,也该为大局所顾,安排下去,五日后乞巧节,便送她入宫吧。”

    屋内,谢玖听完这一切,浑身因愤怒而止不住的发抖。

    上一世这个时候,吴榷一反常态要送她去京郊山庄避暑,背地里却在和管家商议,送她入宫侍奉新帝。

    被她撞破后,吴榷便也不装了,当即要强行把她押回京中。

    她奋力挣逃,最后被逼至山顶断崖,失足坠落而亡。

    那筋骨尽碎的剧痛,鲜血流失的恐惧,呼救无力的绝望,哪怕此刻已然重生,谢玖依旧清晰的记得。

    可怜她死的那样凄惨不甘,却不曾想,这一切竟都是吴榷早早计划好的!

    如今又听得对方如此一番故作愧疚深情的虚伪话语,更是让谢玖恶心的想吐,胸腔里翻滚的恨意愈发滚烫。

    正在此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谢玖心头一紧,不敢妄动,尽力按捺住心绪,立即闭上了双眼。

    随后便听得男子刻意放轻的脚步声,缓缓靠向了床榻。

    吴榷瞥了眼榻上,见谢玖依旧睡着,才放心离去。

    殊不知锦被下,女子的双手已紧捏做拳,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

    待得确认吴榷已经走远,谢玖立刻坐起,翻身下榻。

    门口忽然又传来响动,谢玖登时惊的倒吸一口凉气,转头,却见是自己的陪嫁丫鬟春容。

    “夫人,您起来了,侯爷已经起身,刚去上朝了。”春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