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芳点头,动手将匣子打开后,就见里头放着一柄碎了的翡翠簪子,底下压着一封信。

    谢玖认出那簪子是吴清婵及笄时,她送的礼物,所以心里大概也猜到了信里写了什么内容。

    果然,打开信纸一瞧,那稍有几分潦草的字迹,都能看出写信之人的愤怒。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看了个开头,谢玖就没兴趣了。

    将信丢到了一旁。

    “她写了什么?”晴芳立即问。

    谢玖敛了敛眸子,语气不甚在乎,“自然是替她兄长责骂我了。”

    春容和晴芳皱着眉,凑到信纸前看了一遍,顿时都面上愤愤。

    “您从进威远侯的门起,为着她是侯府唯一的姑娘,格外优待,京中时兴的衣裳首饰,吃食玩意儿,哪一样都不曾少置办,吃穿用度一应最好,就连她的零花钱也比旁的高门闺秀多上许多,这还不算逢年过节您额外又给的,真真是长嫂如母,不曾半点亏了她,如今她骂起您来,竟这样难听,实在叫人心寒!”

    性子急的晴芳,这会子气的不行。

    春容虽没说话但也沉着脸色。

    谢玖反倒笑了笑,“这不正如她兄长一样么?吴榷将算盘打到我头上的时候,又何曾想过我嫁进来便主持中馈,替他吴家操持琐碎,费了多少心神。”

    “他们兄妹俩都是一类人。”谢玖眸中冷意渗出,“自私凉薄,不念恩情,顺心的时候理所应当享受,一旦违拗了他们的心意,便就张牙舞爪,恨不得把人吃了。”

    很显然,吴清婵送这信和碎了的簪子进来,就是指责她背叛吴榷,要与她这个嫂子一刀两断的意思。

    啧,难为她善待吴清婵那么久,这丫头也不曾想想,为何她这当嫂子的,忽然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要做这样的事。

    也罢,自私的人,怎么会站在旁人的角度费心呢。

    “春容,把这个送出宫去,就说,是我这个做嫂子的送她的,内造的首饰,外头可买不到呢。”

    谢玖从头上拔下一支喜鹊登枝步摇,递了过去。

    这是赵行谨赏的,如今正好用。

    春容正要走,又被谢玖叫住。

    让晴芳拿了纸来,提笔写下一行小字,放进了装步摇的盒子里。

    约么一个时辰之后。

    威远侯府,自吴清婵的闺房内,发出一声尖锐爆鸣。

    “谢氏贱妇,恬不知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