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越哑然失笑,指尖在膝上敲了敲。
“你讲义气,舍身涉险藏在鞑子营地里,就为烧了他们的粮草,这可是本事。如今这身男装的身份,虽是骗了旁人,但难道不也是为了活下去、不累着幼弟?你竟还好意思担心我寻你晦气。”
他顿了顿,锐利的目光撞进她的眼中。
“如今只和你落个约定:你的秘密,我替你守着。但以后,若再做那不怕死的事,别怪我治你。”
花月愣在那里,一时竟答不出话来,这人近乎霸道的言辞,却让她心间鼓起一阵无名的暖意,连胸口的抑郁也变得柔软了些许。
篝火映着杨越的脸,他眼底火光微澜,似是深潭中的波涌。
“听清了吗?”
杨越不急不缓地催促着,唇角带着些若有若无的笑意。
“听……听清了。”
花月低低应道,脸上一阵滚烫,她的心跳,这一夜急促得和火焰一般,再也止不住。
空气里的陌生情愫交缠而生,杨越却像没察觉般起身坐回了火堆旁,抄起一根木枝拨弄起来。
他低沉的嗓音隔空传来:
“吃些东西吧。”
花月低着头,用杨越递来的草药细细涂抹伤口。药草的清香混着泥土的气息,在鼻尖萦绕。
她不时偷瞄一眼坐在火堆旁的杨越,火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跳动,映得他愈发深沉。
处理完伤口,杨越牵来他那匹黑马。夜色深沉,山路崎岖,两人共乘一骑,朝着东海县的方向行去。
花月坐在前面,能感受到杨越宽阔的胸膛和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仿佛敲击着她的耳膜。
山风呼啸,她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几乎贴在了杨越的身上。
回到东海县时,天色已经泛白。
县衙门口,薛超来回踱步,像热锅上的蚂蚁。
二狗和铁柱靠在墙边,一脸疲惫。
“薛大哥,别转了,眼都花了。”
二狗有气无力地说,“杨大哥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没事的。”
“放屁!鞑子营地是什么地方?进去容易出来难!万一杨大哥……”
薛超猛地顿住,不敢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