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汹涌间,她被忽视的夫君悄然变了脸色。
他试图介入:“这茶……”
“不过——”却被谢云章打断,“令夫人这一盏,不能不尝。”
他终于抬手接过。
闻蝉直起腰身,听见迟钝的夫君还在追问:“如何?”
谢云章不紧不慢地啜饮着。
“与记忆中,无甚出入。”
……
闻蝉出门时差点跌在廊下。
幸得丫鬟及时搀扶,触到她掌心一片冷汗。
“夫人身体不适吗?”
她摇头,扶着廊柱重新站稳。
“不必跟我。”
通后院的小路幽静狭窄,国公府为奴的七年如茶叶烹沸,一一翻滚至眼前。
她父母早亡,舅父嗜赌,卖身入府那年不过七岁,被分到谢三公子的朝云轩伺候。
彼时三公子的生母刚过世,半大少年,阴沉得可怕。
可闻蝉不怕他,还与他一起戴了孝。
那之后,三公子便待她格外不同。划屋子给她单住,不许院里大丫鬟使唤她干活,还亲自教她读书写字。
整个国公府都知道,他在朝云轩娇养了一个奴婢。
起初说她是养来取乐的小人,等大一些,便说她是三公子相中的通房。
年幼的闻蝉还闹过笑话,竟当众问三公子通房是什么,往日博学的少年涨红了脸,顾左右而言他,最后只叫她别听旁人乱嚼舌根。
诚然,那时她们清白得很。
虽日日同吃同住,可闻蝉十岁之后,三公子便再没抱过她了。
他是爱重自己的,闻蝉坚信;而她也难免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对人生出了仰慕。
直到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