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岩干笑一声,他不是看公文看了一夜,是看了一眼公文后睡了一夜。
此次护卫白锦楼,亲军营他只带了五人,其他二百人都是州府守备营与折冲府的将士,按规矩,这些军士不能驻扎与城内,需在城外安营扎寨。
马岩现在暂且主政肃县,没办法去城外营帐中睡觉,城中他又没亲朋好友,只能在衙署中过夜。
赵勋客气了一句:“马将军可否用过饭食,不如让家中小厮去给您买些吃食?”
“哎呀,无需如此拘谨见外。”
马岩站起身,扭了扭腰晃了晃屁股:“时日尚短,你不知晓兄弟性情,俗话说的好,商鞅知马力,比干见人心,咱兄弟相处的久了你便懂了,咱是粗人,无需那么客套。”
赵勋张了张嘴,愣是不知道该不该纠正。
说这家伙是个武将吧,还有点文化,说起话来不像寻常百姓那么“白”和“通俗”,要说这家伙有文化吧,知识都他妈学杂了,和郭晋安都有的一比。
“来的正好。”
马岩快步走来,一把拉住了赵勋的胳膊:“兄弟是武人,军中厮杀汉,哪里懂这县中主政诸事,你脑子灵醒,又熟读下三烂的诗文,可得帮兄弟过过眼。”
赵勋苦笑不已,站在了书案旁。
其实他也看不懂,可不能说,不但不能说,还要装出一副很懂的模样,一旦掌握了主动权,才有机会彻底弄死郭尚文与郭晋安叔侄二人。
扫了一眼公文,赵勋道:“那学生就…献丑了?”
“丑,快丑。”
赵勋清了清嗓子,指着公文说道:“以学生拙见,县中政务不过三件事,防止造反,确保税银上缴,以及审案。”
马岩抽了抽鼻子,也不知是听没听进去。
“县尉掌兵,有人行大逆不道之举,直接过去削他们,主簿负责税银,清点账册等事,县令总领一县,判案审案。”
马岩微微“哦”了一声,这是常识,不用说他也懂。
赵勋观瞧了一下马岩的神情,开始隐隐露出獠牙了。
“马将军,学生不知道我理解的对不对啊,昨天看白老大人那意思,是想还肃县一片朗朗乾坤?”
“对对,是如此。”
马岩小鸡啄米一般的点着头:“无论用什么法子,得叫县中百姓说当官的好,说朝廷的好。”
“所以老大人多次提及要重审那些冤案、错案,学生以为也是应如此,民怨,就是因这些冤案与错案导致的。”
赵勋装模作样看了一眼公文,继续说道:“而导致冤案与错案的,正是县中官吏,县中官吏又官官相护,同时欺压百姓,这就是说需将肃县官员们…”
马岩恍然大悟:“统统剁了,剁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