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醒了,徐灏和冷香也不再睡了,便骑马一起护镖,孔飞问道:“徐灏兄弟,这可真是稀奇之中,你说这帮野猪怎么像中了邪似的攻击我们,不太正常啊!”徐灏答道:“这批野猪跟一般的不同,好象体内重了什么毒,导致脾性发生了改变,变得特别凶残和嗜血,也许是吃了什么带毒的东西导致的。”“既然他们这么凶残,那个野猪头怎么会听你的指挥呢?”冷香也十分好奇的问题。

    徐灏轻轻一笑:“当然了,我知道它的心里在想什么,我给它使了迷魂功嘛,它就又听我的了!”冷香张大了嘴巴:“啊!那它在想什么?”“它在想哪个人的肉比较香!我告诉他我们每个人的肉都很臭,只要帮我们拉车我就会给它们好肉吃!”“鬼才信你!”徐灏本想逗一逗冷香,哪知冷香不知他这一套。

    正说话间见山路左侧有一道窄窄的山涧山后通去,山涧已经干涸,并没有水,孔飞记了起来,刚刚那批野猪就是从这条山涧里奔出来的,心中好奇,便对徐灏说道:“也不知道这么多野猪是不是都住在这山涧深处,这荒山野岭的一下子那么多野猪靠什么为生呢?”徐灏说道:“要不,咱们进去看看?”冷香说道:“我说你们两个大男人犯糊涂了不是,我们着急赶路,哪有这闲情浪费时间去看野猪窝?”“没关系的,我看这山涧还算平坦,我们骑马进去,看了就出来,用不了多大会儿功夫,要不然的话心里总是疙疙瘩瘩的不舒服。”“哦,那我也要跟你们俩去!”孔飞交待白展鹤带着车队继续前行,便带着徐灏和冷香往山涧中奔去,不一会儿奔到了头山涧又向事弯了过去,众人跟着绕了进去,终于见到了山涧的尽头,原来是一个大大的浅坑,浅坑略成圆形,临近涧口处深深的凹进去了一片,坑的周围散落着一些碎石泥土,坑的三面都是峭壁,只有这条山涧处是个开口,令人惊奇的是这坑里居然横七竖八的倒了成千上万的死人尸体,这些尸体扔在这里的时间并不算长,估计也就几个月的事,有的已经烂掉、有的烂了一半,还有的衣服颜色仍然依稀可辩,最奇特的是这些尸体多是肢体不全的,身上的烂肉也被什么咬得七零八落的,到处都是骨头渣子和血肉碎块,冷风一吹不时飘过来一阵阵的浓烈恶臭,怎么是个万葬坑?也不知道埋的是什么人。

    众人掩鼻细看在坑左侧靠近山涧口处凹进去的那块地方,地上竟然铺了一层干草,旁边还有一些黑黑的粪便,一行明显的野猪脚印从这块地方通往坑上边的山涧口,可见这坑就是野猪的窝,徐灏心里渐渐明白,这野猪在万葬坑里做窝,以万葬坑的死人肉为食,定是体内含了不少尸毒和死人的煞气才会变了脾性。

    孔飞说道:“如今兵荒马乱的,太平军和各地义军屡剿不灭,难道些尸体全是这类人的?”徐灏见这些人衣着很杂,也看不清有什么标志,冷香捂着鼻子说道:“我们赶紧走吧,臭死了!”孔飞和徐灏见也没有别的可看的,便策马出了山涧返回跟上了前面的车队,白展鹤见三人回来,便问道:“怎么样,发现了什么?”三人便把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白展鹤道:“有这么邪门?怪不得……那我们到了重庆城之后这些野猪怎么办,还要继续用它们拉车吗?”冷香扑哧一笑:“行了吧白大哥,在城时还用猪拉车非被人说成神经病不可,我看卖了得了!”孔飞一笑:“这又不是家猪,谁会买野猪!你说呢,徐灏兄弟?”徐灏道:“便宜点卖了吧,到了人手里这些野猪想不听话主难了,万一放猪归山说不定他们又会伤害沿途的人马。”一行人紧赶慢赶,渐渐进入了重庆北部的山区,这里仍然属于大巴山脉,只是坡度更大、海拔更高,路两侧的树林和干枯的荒草也渐渐密集,草丛中不时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冷香惊道:“这草里不会有蛇吧?我最怕蛇了1孔飞道:“真是傻丫头,哪有大冬天跑出来瞎晃悠的蛇,它们现在都冬眠呢,草里可能是地鼠或者野兔之类的动物。”“啊!野兔啊,好久没吃兔子肉了,你给我打一只来吃嘛!”“我们又没带弓箭,怎么打兔子啊,难不成人跑到草里去徒走抓啊?多大的人了,还抓兔子……”见孔飞不买帐,冷香的嘴巴又撅了起来,转过头来眼巴巴的看着徐灏,徐灏明白冷香的意思,眼睛向闪动的草丛看去,嘴角露出一丝浅笑,突然嗖的一声破空之声,徐灏一身黑衣犹如一只轻捷的山鹰一样自马背上掠起,紧接着又如燕子般灵巧的贴近草丛低处,伸手往草丛中一划,一只活蹦乱跳的灰色野兔便狂扭着身体被徐灏提在了手中,片刻之间徐灏已经脚尖点地跃到了马背之上,速度之快、动作之轻、身形之飘逸,让人看得目不转晴,半天功夫孔飞才反应过来,朝徐灏伸出大拇指:“徐灏兄弟,真是有幸,又见识到你的好身手了!”徐灏谦虚的朝孔飞点了点了,伸手把这只野兔递给冷香,冷香看着这只疯狂挣扎的小兔煞是可爱,便将兔子抱在怀中,一会儿拍拍兔子的脑袋,一会儿又捋捋兔子的耳朵,嘴里喃喃的跟兔子不知说些什么,居然把这兔子当成自己的宠物了,徐灏问道:“现在对它这么亲近,你不是要吃兔肉吗?

    “这么可爱的兔子我怎么舍得吃呢,我要养着她当宠物!”徐灏无话,这女孩子的主意变得真快,一会儿一个。

    众人正说笑间,车队爬过一个小小的山坡来到了一片比较开阔的地带,这段路两侧的山稍微矮了下去,虽然阴天,但还是感觉到路面的光线亮了不少,冷香正举着那只兔子逗来逗去玩得不亦乐乎,正在此时,众人突然感到头顶上一片黑云压了过来,同时从头顶上传来几声呱呱呱粗哑的叫声,众人抬头一看,头顶上几十只白头黑褐色大翅膀的鸟儿正在盘旋,一双双犀利的眼神朝着地面上的镖队人马冷冷的射了过来。

    徐灏说道:“是鹰?”孔飞点了点头:“它们老盯着我们干什么,难道想把我们当食物?”白展鹤说道:“难说,我们还是小心为妙。”“兄弟们,护好自己的脑袋和眼睛,小心头上的东西!”孔飞一声令下,众人皆警惕起来。

    这时,众人感觉到自空中呼的一下扑过来一阵劲力的冷风,就见这十几只鹰尖嘴朝下尾巴朝后,如同一支支尖利的钢钎一样就向着车队人马插了下来,众人皆大惊,孔飞道:“停止赶路!赶紧下马钻到马车底下1众人刚刚钻到车下就听到“嗷嗷嗷——”一阵狂乱的野猪吼叫声,接着是前边和车架两侧野猪扑通扑通四散奔逃的声音,有些车被野猪这胡乱一扯开始朝路边倾斜,徐灏并没有钻到车上,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这奇特一幕,顺便找了把刀将拉车的这些野猪的绳子一一割断,这些野猪才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四散奔逃,但大多数还没跑两步便被头顶上的鹰嘴一击即穿,接着扭动着笨重的身体被鹰的利爪提到了空中,片刻间,这群野猪,包括那只野猪头儿均都这批鹰给刁了个一只不剩。

    众人这才从车底下钻了出来,一名镖师说道:“什么世道啊,都让我们赶上了,好不容易驯服了野猪帮我们拉车,这下倒好,又便宜了这批鹰!”冷香也钻了出来,首先看到徐灏站在外边,急忙跑了过去问道:“你怎么没钻到车下,没伤着吧?”徐灏笑了笑示意没事,见孔飞和几个镖师都看向自己,徐灏有点不好意思,冷香发现别人看着她也扭捏起来,孔飞道:“幸好这批鹰对咱们不感兴趣,要不然可惨了,我们可没徐灏兄弟这么神勇啊,哈哈1所幸现在离重庆城也没多远了,马匹还撑得住,众人便快马加鞭的往前赶,终于在这天(正月二十三日)天黑之时赶到了城里,若是没有碰到野猪和鹰这类突发状况本应该半下午就到了的,眼下好吃好喝一顿自不必说,重要的仍然是补充准备、修养马匹。

    过了长江,下一站便是贵阳城,贵阳离重庆城也有八百里的路程,如果是白天走一整天还有可能到达,若是走夜路肯定是到不了了,孔飞和大家商量之后稍做休息便出发了,晚上仍由徐灏、冷香、贺冲三人值班,希望最好在明天中午时到达贵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