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打开,一名穿着紫色甲胄的少年,身后跟着一名道袍少女,踱步而下。
一名面白瘦弱的俊俏男子领着个书童紧随其后,絮絮叨叨。
钱五觉得自己有些恍惚了。
这稀疏的林间,哪里来的车?
尤其是这个车子的轮子,明晃晃,恶生生,正瞪着那两个铜铃大的鬼眼,却似两个妖魔!
此刻,钱五已经踉踉跄跄,他的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棍子,浑身上下几乎没有好肉。
脸色乌青,一只眼睛被棍子抽中,却是乌黑肿胀。身上,额头上,衣服上,满是血腥。
他怀里抱着一个女童,手里拎着一个柴刀,却是一个趔趄,跪在了地上。
季然瞧了他一眼,却是抬头。
在这汉子身后,则是一队燃烧的火把,下面十几号拿着棍棒的人,也正在踟蹰不前。
“郇虞。”
“来了。”
少女快步走来,停到了季然身侧。
“什么颜色?”
随着季然的问话,郇虞手中河伯镜一照,却见镜子里跳动出一团火光。
“善。”
季然点头,走到了那汉子身边。河伯镜可辨善恶,善为赤,恶为黑,以色识人,至少可以判断个大概。
钱五此刻才觉得自己浑身酸胀,根本站不起来。他知道自己不成了。
他吃力的抱着女儿,想要将她举起。
不管那车里下来的。
是什么。
是人也好,是鬼也罢。总好过披上金玉衣,送给那什么捞子河神!
但是,钱五突然一愣,怀里的女儿气息微弱,在她的后脑上,一处凹陷正如失了盖子的葫芦,“咕噜噜”的朝外冒着血水!
“不,不不不!!”
钱五此刻只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