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话,霍金池也并不介意,手指轻轻抚过她额前的碎发,“朕自信能护住你,现在看来,真是蠢的可以,你就坐在朕的身边,朕却眼睁睁看着你吃下沾了药粉的枇杷干。”

    他在自责。

    云沁依旧没出声,可他真的是在自责没看住自己吗?

    他自责的是,他既惩戒不了递给她枇杷干的大皇子,也惩戒不了幕后黑手太后。

    一个太小不懂事被人利用,一个是他的生母,都有太多理由,让他把这事压下,委屈她一个人。

    只能亏欠着她,所以他觉得愧疚。

    此时的霍金池也就只能表表心意了,而云沁不想接受,所以不出声。

    她选择闭上眼睛装睡。

    人都差点没了,云沁很累,明知道该递个台阶,或者说几句软话宽慰一番,可她就是不想。

    明天吧,等明天她会打起精神来的。

    霍金池其实无所谓她回不回答,甚至无所谓她听不听的到,今夜的事,就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的自私与无力。

    让他无法避免地剖析自己。

    太多话从心底涌出,最终却只化成一句话,

    “阿沁,朕真丑陋。”

    云沁听得真切,可黑沉的睡意已经袭来,她模糊地想:

    什么镜子能把他照得丑陋,这行宫里难道有哈哈镜吗?

    外面的雨渐渐连成了线,有的人已经沉入梦乡,有的人却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当然,难以成眠的人更多。

    已经被禁足的德妃,与德妃交好的徐答应,而另一个却是聂答应。

    她披着衣服站在窗前,望着的是宫宴大殿的方向。

    云沁出事,今夜就干脆睡在了那后殿。

    “主子,夜深了,您小心着凉了。”翠萱见她在窗边站了许久,不忍道。

    聂答应拉了下自己的衣服,声音比吹进来的雨丝还要凉,“皇上难道要陪她一夜吗?”

    翠萱垂眸没有说话。

    到现在也没有皇上回行宫寝殿,或是去了哪位嫔妃宫中的消息,那自然还留在熙嫔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