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霭完全转过身,正视琂妄的脸。

    以她匮乏的形容词库存量来说,他长的像没受过光污染。

    发丝漆黑沉郁,眉骨和鼻梁构成的阴影是这张白的透底的脸上为数不多的灰色,界限分明,没有其他杂色。

    嘴角和眼睫下虽然也有一点灰色,但那两个地方已被其他颜色抢占,极细的金色丝环包裹在虹膜外围,还有唯一能显露出气血的嘴唇。

    黑白灰,极少的金和红,构成了这张画风锋利,略带秾丽的脸。

    对视的时间有点久,蔺霭先做出反应,向前伸出手。

    屈起的手指快靠近时瑟缩两下,但还是碰上他颈侧垂落的头发,往后顺了顺。

    是实体触感,只是长的不太真实。

    扶住琂妄的肩膀,她推着他往后走两步,回到光线没有被遮挡的地方,以便看的很清楚。

    “我以为你会藏着这件事。”

    “我看见你身后的衣服了。”

    琂妄的声线比之前清晰许多,虽然还是像含了薄荷糖,但不再飘忽不定。

    他没在蔺霭眼里见到多少讶异,却先看到了挂在后面的衣服。

    没再像第一次时追问蔺霭为什么不惊讶,琂妄清楚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不同方向的进化就是这样,每一次都要经历失去意识的昏睡,这一次是时间最长的一回,可他没出任何意外,醒来还在她的床上。

    蔺霭既然不会害他,就没必要再去问这种废话。

    “衣服总不能是给别人的。”

    要是给别人的,他现在就一口咬死她。

    “你也知道那是给你的衣服。”

    “知道。”

    “那你倒是穿衣服啊!”

    气氛突变,蔺霭闭眼睛,一巴掌甩过去。

    她都瞟见腰上的鳞片了,他非得站起来让她看吗!又不是人鱼,显摆什么呢。

    这蛇有病吧!

    琂妄被一耳光打到下巴,不敢置信,“你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