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寒启同志这一步棋走歪了、走错了。偏巧,他的儿子张至宝为所欲为,触碰到底线,自然而然要受到严肃处理,走上死路是他自找的。”
“张至宝死后,寒启同志抑郁寡欢,身体每况愈下。要不是有药物跟着,他肯定活不到现在。”
“他死了,至于留下的那份遗嘱,他是不得已做出的决定。他一定自知劲峰同志对他有意见,为了子孙后代,做出不搞仪式,不留骨灰,丧事从俭,就是做给劲峰同志看的。”
“若是按照以往原则,丧事大操大办,会惹得劲峰同志反感,对其子女后代也不利。”
“其中关窍我不用细说,你应该懂得。张至宝受死,张家子女甚至寒启同志没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但他们有想法只能咽进肚子里,不会表现出来。”
“可对于我,他们没有顾忌。我是退下来的人,人走茶凉,又有海州那一幕,他们更加肆无忌惮了。”
“把火气发泄到我身上,还让劲峰同志无话可说,张家这步棋走得很妙,棋术很高。”
“劲峰同志为难。在于我不露面,坐实我和寒启同志不和传闻。可我要是露面,很大可能出现尴尬局面,担心我承受不住。”
“刚才天河同志问我的意见,我直言不讳告诉他,京城我要去的,无论张家人如何对待我,我没有任何怨言。只要是对国家、对人民有利的事情,我陆临松受委屈算不得什么。”
“怀远,这次京城之行,你陪我去。这是一次难得机会,我要向众人展示,你是我陆临松的女婿,是我着力培养的人!”
“毕竟机会难得,你已经是副省级的官员了,是应该接触到一些需要接触的人了。”
陆临松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脸色泛红,呼吸有些急促。
彭怀远急忙将水杯递了过去,让他喝水以便缓解激动的情绪。
陆临松只是沾了沾唇,把水杯递给彭怀远,头微微向后靠去,闭上双眼,自我调节起情绪来。
“爸爸,您先休息,不要想太多。”彭怀远安慰道。
陆临松摆了摆手,“我估计天河同志会和劲峰同志他们商量,给我一个体面的安排。你去看一看你媳妇,放心,这点事情我能应付。”
“是。”彭怀远刚走到门口,却听岳父在说:“你要做好和我一起去京城的准备。”
“我知道了。”
和以往一样,白晴一直在走廊里等着彭怀远。
“爸爸怎么说?”
彭怀远指了指房间,白晴会意,二人并肩进来,关上门,彭怀远坐在沙发上,沉思道:“爸爸和我说了很多,大体上谈及,张家子女找他的邪火,他们不能也不敢对于劲峰怎样,就把所有怒气发泄到爸爸身上,同时也给于劲峰出了一道难题。”
“让爸爸参加吧,有悖于张寒启的遗愿。不参加,一个是对爸爸不公平,二来,坐实爸爸和张寒启不和传闻,这对党内有很大负面影响。”
“至于这道难题如何解出来,不是咱们该关心的。而且爸爸的意思,让我陪他一起去京城,大张旗鼓的向外界表明,我是他极力培养的人,还要把我引荐给一些老同志,让他们知道我。”
“老婆,爸爸变了,变得不在被动,而是主动出击。”
白晴坐在彭怀远身旁,右手搭在他的左肩膀上,回味彭怀远的这席话,深有感触说:“爸爸是从张家看出未来端倪。张家子女只顾挣钱,没一个拿得出手的官员。到头来,张寒启必须撒掉骨灰才能换来子女一世平安。这个代价有点大,也实在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