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她说她想嫁给他做太子妃,他更倾向于她是像她说的那样只是想借此躲避退婚后侯府可能会给她另行安排的婚事。
可她这番深夜里不睡坐在这里拿他的手绢静看,又该如何解释?
“想着明日府中宴会,睡不着。”
她将手绢当着萧旭尧的面细致叠好放进心口,笑着看向他:“太子殿下既然来了,坐下喝杯茶再走吧。”
萧旭尧犹疑片刻,没有拒绝。但他先将挂在一旁的披风拿来给夏芷歆:“夜里凉,披风披上。”
灯火不算明亮的房间里,夏芷歆抬眸,没有与他的视线对上。
他侧过脸没有看她。
夏芷歆笑着接过,依言披上,后给他和自己各斟了一杯茶。
茶还是温的。
夏初的夜晚其实并不是很凉。
姿态优雅地饮了一口茶,萧旭尧开口:“为何想着明日宴会便会睡不着,是怕宴会上有人欺负你?”
实则他心里未必不明白她为何会睡不着,不然他也不会大晚上因着不放心“路过”这里了。
明日勇诚侯府的认亲宴一过,勇诚侯府的亲女另有其人再不是她一事便再不可更改了。
尽管早已传开,到底还是缺这样一个正式的场合来对外宣布此事。
想着这些,她深夜无睡意并不难理解。
“太子殿下说笑,谁能欺负得了我。”她笑笑。
“我就是想着,觉得命运真是很奇怪的东西,我好好做了夏家十五年的女儿突然就变成了养女。心中难免感慨。”
这种事萧旭尧没法安慰她。
更别说他原就不是会安慰人的性子。
只能安静听她说。
“这件事追根究底,是谁的错呢?”
她自问自答:“谁都没有错,错在命运捉弄。”
“我连怪都不知道该去怪谁,这才是最可悲的。”
其实这不是最可悲的。
最可悲的是,她的确因着夏家过了这么些年锦衣玉食仆从环绕的富贵日子,而这些东西本就不属于她,夏家要将其收回都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