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苏玉兰和牛大娘都乐呵呵地走出了客厅,她们得去准备晚饭了。
看到小丫头的举动,于林笑着摇了摇头,径自坐在八仙桌旁,取出一套极品灵石雕刻而成的茶具,泡上一壶碧落云雾茶,一边抽着雪茄,一边喝着茶。
虽然于林十分宠溺小丫头,但是每次母亲苏玉兰管教小丫头时,他都会选择默默支持,也只有自己和母亲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才能够让小丫头老实听话一点儿。
于林和母亲虽然从来没有明说,可是两人却保持着良好的默契,也有着清晰的分工,那就是于林负责给小丫头和家人提供优渥的生活条件,母亲苏玉兰则是负责小丫头的日常教育。
刚才何大清的儿子柱子抱着那把香蕉第一个走出了东跨院大门,何柳氏和曲秀琴则是慢慢跟在了小家伙的身后,向着隔壁九十五号四合院走去。
此时已经接近下午五点,不少在附近工厂上班的人正三三两两脚步匆匆地走在街道上,还有一些外出讨生活的人也都走在回家的路上。
也有人注意到了柱子怀里抱着的那些金黄色的香蕉,只不过对于如今的四九城普通老百姓而言,很多人别说吃过、恐怕见都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因此也只是好奇地打量几眼,然后继续走向自己的家门。
只不过人群中一个穿着狗皮坎肩、戴着狗皮帽子的中年人,却是死死盯着小孩刚刚走出的东跨院大门,还是同伴发现他突然停下了脚步,不由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奇怪地问:“赖三,怎么了?”
被叫做赖三的中年人赶紧挤出一副笑脸:“哥几个,你们先回去吧,我刚才想起来有点事儿忘了办。”说完转身向着旁边的一条胡同匆匆走去。
同伴们困惑地摇了摇头,不过也没有停留,继续走向自己的家。
赖三脚步匆匆地走进了猫耳朵胡同,在一栋独门独院的小四合院门口停下了脚步,伸手抓起街门铜环先是轻轻敲了两下,稍作停顿又敲了一下,老四九人的规矩就是,正常情况下敲门时都是先两下,然后再敲第三下。
街门很快就被打开,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出现在了大门口,瞅了一眼站在自家门口这个脸色蜡黄消瘦的中年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只不过嘴里还是笑着问:“原来是赖三兄弟,这个时候过来,有什么事吗?”
现在已经临近傍晚,正是家家户户准备做晚饭的时候,这个时候突然登门,而且还是空着两只爪子,难免让女主人不待见对方,要知道如今普通老百姓家家户户都不是太宽裕,这个时候来客人了,老四九城人大都好面子,不管怎么说都得客套几句,留对方吃饭。
可是几乎所有的家庭主妇做饭时都是可丁可卯,普通老百姓家庭谁家也没有多少余粮,因此每一顿饭都会提前算计好。
凭空多出来一个人吃饭,家里其他人的份额就会减少,甚至条件差一点儿的家庭,就会有人得饿肚子,一般情况下挨饿的大都是家庭主妇。
赖三当然已经留意到了对方眼神中的厌恶之色,赶紧赔着笑脸开口道:“牛大嫂,牛巡长在家吗?我有事儿找牛巡长。”
牛大嫂微微侧身,回头冲着院里喊道:“老牛,赖三兄弟找你。”只不过却根本就没有请对方进院的意思。
很快牛巡长就披着一件蓝色的棉大衣走出了客厅,站在客厅门口大声说:“原来是赖三呀,有什么事情进屋说吧。”
听到丈夫的话,牛大嫂从让出了位置,直接转身走向了厨房。
赖三赶紧走进院门,走到牛巡长的跟前,赔着笑脸点头哈腰地开口道:“牛巡长,打扰了。”
牛巡长笑着说道:“赖三呀,走吧,到屋里喝杯茶水,暖和一下。”
两人走进正屋客厅,牛巡长给赖三倒上一杯热茶,拿起八仙桌上的哈德门香烟,丢给对方一根,然后自顾自的点上一支香烟。
牛巡长对于这个赖三十分熟悉,这家伙原本家里也曾经阔绰过,祖上也是八旗贵胄,留下了好几个铺面和六七套宅子。
可惜这个赖三打小就是整天提笼架鸟、游手好闲,后来更是抽上了鸦片烟,几年下来家里的铺面和房子都卖了个七七八八,老爹和老娘也先后被这个败家子给气死了,老婆也带着两个孩子跟娘家回了关东。
如今赖三只剩下南锣鼓巷的一套三进四合院,这家伙把房子分租给了在附近工厂上班的人,自己只留下一间正屋和一间耳房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