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齐说完忙补充了一句,盯着几人的表情,生怕又生出什么多余的事来。

    苏桐给他交代的是,他无意间发现食槽里的树叶碎片不对劲,便给牛喂了清热解毒的草药,然后牛就好了。

    可老齐觉得不能把功劳都揽自己身上,便改成了是小吴同志先发现了树叶碎片,然后他才喂了药。

    苏桐听了在一旁扬了扬眉,这老头……好吧,希望不要影响到结果。

    吴支书却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就、就这么随便就好了,乡里的镇里的兽医来来回回跑了好多趟,前前后后拖了四五天,难道就被这老头随随便便治好了!

    可还来不及高兴,转念一想担忧更甚,牛治好了虽是解决了大麻烦了,可偏偏是老齐治的,他一个臭老九,居然敢偷偷给牛灌药,这可是犯了大忌讳啊!

    这要是被镇上知道了,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村里也要跟着受连累,这批斗会一开村里也跟着不安生,县里的技术员就站在这,这事想瞒也瞒不住啊!这可咋办……

    苏桐看着吴支书站在那里脸色变了又变,一脸不安,便清了清嗓子,在吴支书身边小声念叨了一句,“这是好事啊!不管怎样,李技术员一来这牛就好了啊!”

    吴支书回头瞪着苏桐,眼睛眨了眨,眨了又眨,他不确定苏桐说的是不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

    苏桐也不管愣在那里的吴支书,冲站在后面的李技术员招呼,“李技术员,您快过来看看!这老头用的土方子也不知道靠不靠谱,还得您这样的专业人士来把关大家伙儿才放心啊!”

    李技术员立刻反应了过来,这牛病了这么久,乡里镇上请了那么多兽医都不行,怎么能被老头随便一点草药治好呢!

    这不是开玩笑嘛!

    他来都来了,这该走的程序还是得走的,毕竟他一来牛就好了这是事实,回去给领导汇报他也好开口啊!

    当下立即点头,感觉精气神也一下子回来了,拿过他的小提箱,从里面拿出一系列专业工具,又是量体温,又是取样,有模有样地忙活开来。

    吴支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马过来热络地帮李技术员打下手,心里边嘀咕,吴桐这丫头平日里畏畏缩缩的,这自打立了功之后脑袋也灵光起来了。

    这老齐头治牛的事是万万不能说的,但如果是李技术员治好的那就皆大欢喜了嘛!

    李技术员有了治牛的功劳,咋还会往外说老齐的事呢!

    心里石头稍稍落了地,再看一眼老齐,感觉也顺眼多了!

    这几个臭老九下放到村里来的时候是县上领导亲自组织的批斗会,他也知道这些人曾经都是大城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们什么来头他也管不着,总之这些人都是犯了错误来改造的,组织上咋交代他们就咋执行,该批的批该斗还得斗。

    只是没想到这个老头还真有几把刷子,这回也算是帮了他的忙,回头琢磨着给他安排个稍微轻点的活计,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这边苏桐还在撺掇着李技术员,“李技术员您看,这牛虽然看起来好了,这也躺了这些天,瘦了一大圈,您这边咋说也要开点药调理调理,要不来年咋干得了重活啊!”

    李技术员眼神一亮,对啊!

    给牛做了全套检查,现在再开点药,我这也是参与治疗了啊!

    那这治牛的功劳怎么也能算上一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