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菱没有说话。
宋家只是商户,宋序即便考中状元入朝为官,也不过得个七品芝麻小官,世家大族想动他,也轻而易举,只不过能挣扎得久一些罢了。
除非他能寻得实力雄厚的岳家,在岳家的帮助下平步青云。
原本施宥安颇为欣赏宋序的才学,可做宋序的政治资源的,可现在出了她和宋序的事,施宥安不为难他已算大度,自不可能扶持他。
思及此,叶青菱轻叹一声:“是我拖累哥哥了。”
“不怨妹妹,怨我年少不努力,大难临头才醒悟过来。”
半年前施宥安南下巡盐,宋家因无后台,被推了出来挡枪,宋父被下狱,那些贪官为了让宋家把钱财全吐出来,对宋父进行了严刑拷打。
他将家里多年经营所得拿出来,又卖了十几个田庄铺子,才堪堪凑齐十万两白银,可那些人仍觉不够,若不是叶青菱替他牵线搭桥,他因此见到了施宥安,施宥安让人彻查了,还了宋家清白,只怕他连这祖宅都保不住。
这一着宋家元气大伤,不仅损了大半产业,宋父也丢了半条命,落了一身伤。
“若是叶兄还在,想必也会做出与我同样的选择。”
叶青菱没有说话,伸手折了枝旁边的芙蓉花,心不在焉地把玩起来。
当年叶家出事时,原主不过六岁,后来流落万春楼,每日里事务繁杂,根本不知道多少家中事。
后来家人的结局,也是听那些客人断断续续地提及,拼凑出来的。
据说她父母在牢中未等定罪便病逝了,她哥哥被判流放西南三千里,此后便杳无音信。
“当年我家出事时,我年纪尚小,不清楚发生了何事。”
宋序目光有些飘渺。
“当年叶家是云州首富,却忽被名下掌柜揭发贪污受贿,之后云州官商罗织多种罪名,对叶家进行了全方面的围剿。负责侦查叶家案件的人是当时的二皇子,如今的显王。”
“据说他奉旨查抄叶家时,发现抄出来的家产不对,怀疑你父亲私藏了钱财,于是对他用了重刑,后又没请大夫治疗,你父亲便没撑过去,你母亲听闻你父亲惨死的消息,便撞墙殉了情。”
叶青菱闻言,心下一动:“那我父亲,真私藏了钱财吗?”
宋序摇头:“我不清楚。”
叶青菱有些不死心:“那我哥哥,有可能知道吗?”
如果她父亲真私藏了钱财,极有可能将此事告知她哥哥。
宋序仍然摇头:“我不清楚,你哥哥被判流放西南三千里。临别前,我去送了他。此后,便再无他的消息。”
说到这里,他又感慨一句:“当年你哥哥临走前,还记挂着你,让我定要将你寻回,好生照料。却不曾想……”
不曾想她流落青楼,他找寻多年无果,前些时日才找到她,可已经不知她哥哥的下落,甚至不知他是否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