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越一看锅里已经没有多余的疙瘩汤了,不想老两口“牺牲”他们的口粮给外人吃,这才不情不愿起身,来到屋檐下。

    她虽然穿得多,但刚从暖融融的炕上下来,还是被冻得瑟瑟发抖,他不动声色挡在风口上,第一句话就是——

    “你别跟杨正康走太近。”

    今越心说这人怎么这么奇怪,第三次见面,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她凭啥听他的?

    她眨巴眨巴眼,要非常费力的仰着头,才能看清他的脸。

    别人舍得买好的棉衣,甚至羽绒服的,穿一两件就很暖和,看起来还精神,一点也不臃肿,她只有两件破棉衣,最外面穿的还是舒文韵四年前的旧棉衣,层层叠叠套了六七件,加上黄黄的炸毛的头发,活像一只羽翼未丰的小鸡仔。

    徐端心里叹口气,侧身将北风挡得严严实实,估摸着她年纪小,很多利害关系想不到,只得放软了声音:“他们的事……很复杂,找工作不能病急乱投医。”

    迎着窗户上透出来的光,他棱角分明,舒展的长眉,高挺的鼻梁,和微微抿着的嘴角,都那么好看。

    是的,好看。

    今越不得不摸着良心说,徐叔叔是真的很好看,不是在手机上看过的那些白皮肤瓜子脸小帅哥,也不是常见的黑皮兵哥,他的好看比他们多了点男人味,又没那么冷硬不可靠近。

    他似乎是一个很好看,很好说话的人。

    于是,被“美色”所迷的舒今越,居然没想起来思考,他为什么会在这么短时间内知道自己认识杨正康,且正打算请杨正康落实工作的事,连父母都不知道她这些小心思。

    直到离开柳叶胡同,想到她一脸懵的样子,徐端还是摇头,年纪太小了,经的事少,不仅想的简单,还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

    最关键的是,说了半天也不知道她听没听懂自己的意思……算了,谁让她叫苏今越呢。

    说来也怪,倒霉的时候,什么晦气事都来扎堆,运气好的时候,又什么好事都能遇上。

    这不,第二天一早,今越正准备出门转转,看还有没有搞钱的门路,忽然大门口伸进来一个脑袋,“舒今越?”

    今越怔了怔,眼前是一个圆眼睛的姑娘,听着声音还有点耳熟。

    “你不记得我啦?我是那天晚上你救的那个,姚青青呀!”

    她拎着一网兜的苹果和两个罐头,老费劲了,“我那天就该好好感谢你的,只是人还没缓过来,你别生气啊。”

    “没事,进来吧。”

    今越把人让进屋,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不用这么客气,谁遇到那样的事都会救的。”

    年前的苹果和罐头比平时紧俏多了,这兜礼物可不轻。

    “嗐,甭跟我客气。这就是你们家呀,你还没说你们家有几口人呢。”姚青青自来熟,今越闲着也没事,就说起自家情况。

    “你们家有兄弟姐妹四个,真好,我们家只有我跟我哥,现在我哥也没了,就只剩我……”她深吸一口气,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又问她的哥哥姐姐都在哪里上班。

    今越以自己为数不多的人生经验判断,这姑娘是个直肠子,想到啥就说啥,她也就捡着简单的介绍,俩人很快熟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