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越心头震动,她上辈子直到死也没让家人知道自己是个残疾人的事,这次母亲知道了,然后当众戳破,她什么都不用说不用做,就体会到了什么叫“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看来,她上辈子真是个小草包,死得不冤。

    而她也第一次意识到,三姐这个人很矛盾,她身上似乎也有秘密?

    不急,她会慢慢搞清楚的,欠条嘛,当然要收,傻子才跟钱过不去呢!

    舒文韵把存折上的钱凑个整数300,抹掉零头,承诺剩下的1100在五年内还清,这可是巨款中的巨款!

    舒老师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松下,根据孩子们的存款和个人意愿,最终拍板定下:老大借120,老二借150,舒文韵出300不用还,他们老两口再出200,凑到770块,要是还不够,剩下的今越也不愿让他们出了。

    反正她手里还有370,本来就是为此准备的。

    舒立农经过这一晚仿佛老了十岁,叹口气,“我累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咱们就去刚你姐说的国营饭店,当服务员也不错。”

    “探亲假到了也无妨,乡下可以暂时先不回去,刚你大哥走的时候说,他在医院和街道办都认识人,你的脚趾可以办个病情证明,先把假期延长几天。”

    舒今越还真没想到这茬,这几天忙着工作的事,也是没往请病假上想。上辈子没办,是因为一下火车介绍信就被偷了,知青办天天上门撵人。

    她刚躺进被窝就发现,脚的位置暖洋洋的,原来是舒文韵默默用医院装输液盐水的玻璃瓶给她灌了两个“暖水袋”。

    这一夜,她睡了重生以来第一个踏实的大觉,舒文韵却睁眼到天明,无声的流了一晚的泪,第二天早上起来,枕头是湿的。

    不过,她悄无声息的,今越也不知道。

    今越一想到就要有工作了,整个人就容光焕发,赵婉秋的眼睛虽然肿得像两个大核桃,但精神状态也非常不错,把八百块钱点了又点,再三确认一分不少,揣进买菜的提兜里,用一个洋葱两个土豆和一颗大白菜压上,这才出门。

    舒文韵今天的班错不开,提前把同学家地址给了她们,母女俩照着找过去。

    一路上,赵婉秋都在演练说辞,首要的就是客气、礼貌,为了表示诚意,她原本还打算买两斤鸡蛋带上呢,被今越拦住了。

    本来这就是单纯的交易关系,有那鸡蛋自家吃不香吗,干嘛送人。

    “咱们胡同3号院的牛大妈你还记得不,她家闺女就是在国营饭店当服务员,可把她牛的,以后咱今越也当服务员,哼!”

    “你好好干,争取一个月内把大师傅的拿手好菜学到手,半年后你也升个大师傅当当,明年这时候说不定就能当经理了。”

    舒今越满头黑线,她妈这人,除了脾气爆,还有点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别不当回事,我现在就特后悔,那些年但凡有点上进心,也不至于这次一个能帮上忙的人脉都没有。”

    “啊对对对,以妈的上进心,现在怎么着也是个副院长。”

    赵婉秋脸一垮,“臭丫头你故意的吧?”

    正说着,门开了,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站在门后,“你们就是我闺女同学的妹妹吧?”

    “黄阿姨您好,叫我小舒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