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陈如晦语气终于好了些:“你就要和容微结婚了,他是容微三叔,你要懂点礼貌。”

    她和郑容微的婚事,是去年就定好的。

    陈蝉衣的爷爷,陈先寰,和郑容微家老爷子从前是战友。她大伯陈镌风如今又和郑容微的父亲郑玺共事。

    陈镌风没有女儿,只有三个儿子,陈蝉衣是陈家唯一的女儿。

    先前郑老爷子就有提过联姻的打算,可是那会儿陈蝉衣还在上学,什么都没稳定。

    陈如晦也觉得她还是个女娃娃,想在身边多留两年。

    现在她学上完了。

    陈如晦不想她去润州的,其实留不留在临海也无所谓,反正之后要嫁到京城去。

    郑家三叔在京城医学界颇有名望,她要实在觉得当阔太太无趣,陈如晦想着,把她弄到京城,也比留在润州强。否则重新规培也是件麻烦事,磨人。

    陈蝉衣用力拧了拧鼻梁,眼里透着疲惫。她身体瘫软窝进沙发:“别说这个了吧。”

    “那你自己心里要清楚,你现在好好备婚才是正经事。”陈如晦说,“我的话你放在心上。”

    陈蝉衣皱了皱眉。

    莫名从心口处涌出一丝烦躁。

    “知道。”不想再提,陈蝉衣说,“我先挂了。”

    那头陈如晦不知道念叨了一句什么。

    陈蝉衣挂了电话。

    综艺正播至脱口秀,段子很搞笑,全场气氛炸得厉害。

    陈蝉衣抱着毯子窝在沙发角落,随意看了两眼,没什么精神地塌下肩膀。

    那晚她早早睡了。

    卷紧被子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时,不知为何,她恍然想起了李潇。

    想他冷峻的侧脸,想白日细雨中,那双冰冷淡漠的深黑眼瞳。多少年过去,仍然和学生时代如出一辙。

    想了半晌,她强迫自己紧紧闭上眼睛。

    那晚她没来由地做了个梦,梦见了一段江边栈道,四周雾海蒙蒙,润州城暴雨连天。

    梦里暴雨中,那双熟悉的黑漆漆的眸子,静静注视着她。

    她凌晨四点就醒了过来,之后再没有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