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我唐突了。”朔光露出一个歉意的笑,继续说,“今天正是白露,不夜巅素来有饮白露酒的习俗,左右我们俩也进不去,不若去饮一杯。”
雨师望着门,又舔舔嘴唇,一脸为难的模样。
朔光继续说:“祀文神官也在里面,可以帮衬一二,雨师大人不必担心。往年雨师大人来我不夜巅都是匆匆来匆匆去,一直没有好好招待你的机会。这一次,也请给我个致谢的机会。”
“走吧,左右我也帮不上忙了。”雨师回答完,又问朔光,“这白露酒存了多少年了?”
“已有千年。”朔光瞧见雨师的眸子亮了亮。
白露酒藏于假山后,朔光蹲在地上,拿小铲一点一点地刨土。
“朔光公子为何不用灵力?”雨师一副酒鬼的模样,显然是嫌朔光刨得慢。
“此酒乃是我与尽欢少时埋下,少时我俩关系极好,不知为何,大了就疏远了,这酒便再没机会喝了。”朔光的语气里是满满的遗憾。
雨师宽慰道:“朔光公子不必伤怀,道不同不相为谋。”
雨师的语气里是对尽欢的嫌恶。
朔光却停下刨土的动作,问雨师:“终归是一同长大的兄弟,不知会如何处置尽欢?”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明日一早,我们便带尽欢回穹苍宫。
穹苍宫有一法宝,叫作明心镜,可观当日尽欢的所作所为,至于怎么处置,君帝自有定夺。”雨师停顿了片刻,继续说,“尽欢不忠君主,不孝亲长,为非作恶,当受三十六雷,魂飞魄散。
朔光一愣,没有多言,继续刨土。
不多时,一坛酒上了桌。
朔光以掌刀劈开封坛泥,酒香扑鼻而来。他依次揭开红绸布、牛皮纸,酒香倒淡了许多。
褐红色的酒液顺着瓷碗壁流入,收尾的几缕竟然挂在了碗壁,这才慢悠悠地滑进了酒液中。
雨师啧啧叹道:“好酒。”
朔光淡淡一笑:“此酒用糯米、高粱、玉米、甘薯、大豆等五谷以白露水发酵成醪糟,糁子加白露水熬制出糁子水,配以白酒封坛。”
雨师端起酒碗道:“好酒配知音,你我相识已逾千载,虽一年一见,情谊便如同那牛郎织女,此后不必拘泥,你叫我夫诸即可。”
朔光受宠若惊,酒碗与酒碗碰在一起,醇厚的酒液晃了一晃。
两人仰头干完,只觉得甘甜入喉,唇齿留香。
白露酒品时是甜的,但后劲极强,不过五碗,酒意上头的雨师就满脸通红,大着舌头喊:“朔光老弟,再来一碗。”
朔光也是面色通红,为雨师斟了一碗酒,突然便掩面哭泣。
雨师大着舌头询问:“哎呀,朔光老弟,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