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下了长阶,兀自闭目喘着粗气。刚才与王上独处,他差点安耐不住,此事腹下还尚有激动…
好不容易把这股火气压下去,他一路奔驰,赶在宫门落锁之前出了王宫。出了王宫,他便想直奔廷尉府。
蒙恬见他出来,赶忙迎上去,“太后可有说什么?”
白起摇头,“我去廷尉府,自领三十庭杖。”
“你何苦”蒙恬恨铁不成钢,“你明知太后要拿你撒气,何必要自己…”
“我知道。”白起压低的眉眼里微带苦涩。
自从太后看出他对王上暗生情愫,这些年明里暗里的阻拦手段用了不少。这次王上出事,正好又可以借机敲打他。
“我去了。”
蒙恬瞪向一旁的侍卫:“去告诉张廷尉,若是白将军有事,我不会轻饶了他。”
“是。”
侍卫正要领命而去,却被白起拦下,“别为难他们,太后既有此招,肯定事先已有叮嘱。”
说罢,他不在管蒙恬如何,径自往廷尉府走去。只留蒙恬在原地跺脚。
廷尉府就在王城的西边,不过两道街的距离。这里是惩处犯错官员的地方,一应刑具都齐全。
廷尉府官员果然提前接到太后指示,白起刚到,就被五六个人一齐压在地上。
廷尉府的衙役有之前随白起一起征战的将士,要亲手惩罚他们曾经的上司,一群人心中皆有愧疚。他们不敢与白起对视,但用刑却不敢手软,又有如今上司一旁故意使绊子,说是三十庭杖,其实打到后来不下五十之数。
他们用了十足力气,刑罚结束后,白起整个后背皮开肉绽。
蒙恬早有所料,派了侍卫在外等他。
白起脸色一片苍白,因为剧痛,他的额角沁出密密汗珠。被搀扶着出了廷尉府时,却不忘叮嘱搀扶他的人:“此事…不要告诉王上…”
侍卫急的声音都变了:“将军莫要操心其他,您的伤势要紧!”
白起心头同样着急,他不想那人再为他忧心。却不料,正是因为急火攻心,再加上伤势过重,他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快,快把将军送回府!”
侍卫们如何把他带回府的,白起不得而知,但他因此受罚的消息,确实被蒙恬有意瞒下。
次日的早朝,嬴政以养伤为由提前叫散了。
他在长信宫听阴曲首领镜回报已经查到的消息,“王上,刺杀者是南荒刺客阿珂,属下已经查明,她现在正顺着琼山向南而去。阴曲部将还查出,她似有借道云梦城继续向西的准备。”
琼山是玄雍城西边与长安遥遥相隔的一座山,过了琼山再过泗水,便是长安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