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因着他先前反对的太激烈,文帝认定了他此举就是为了刺激那些勋贵的嫡长子继承人们,引起朝中动荡,趁乱扼杀了“男女平权”一事。
于是,贺南的结果就显而易见了。且登山伯的爵位虽然没有再次被削,却是多年被至尊与即得利的勋贵们忽视,越发败落。到了贺元昌这一辈,甚至连买一匹好马都要斟酌再三了。
他迫切地想要翻身,却始终找不到门路。
如今,身份尊贵的荣国公竟然认得他,还知晓他的努力,如何不令他激动?
“国公谬赞了。”他几乎是抖着手说出这句话的。
萧夙对他温和地笑了笑,转眼便面带歉意地说:“我那两个堂弟与堂妹自幼便高高在上惯了,难免目中无人了些,还望登山伯莫要放在心上。”
这一句话便让贺元昌想起了自己的黑风被射杀,那两位王世子却分毫也不曾在意的情景。
他脸上因遇见知音的笑容登时一滞,脸皮抽动了一下,淡淡道:“王世子身份高贵,在下岂敢怪罪?”
“那就好,那就好。”萧夙仿佛没有听出他话语中的怨愤,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转而邀请贺元昌,“相逢既是有缘,登山伯若不介意,随我入包间小酌几杯如何?”
他见贺元昌去看那匹黑马,立时道:“登山伯不必担心,我这就派人,将阁下爱宠的尸身送回贵府中去。”
贺元昌拱手道:“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正要返回山庄,远远的便听见有人喊道:“等等。”
待那人策马靠近,两人才看清他衣服上属于瑞王府的标记。
贺元昌脸色不好,直接问道:“不知阁下还有何见教?”
——莫不是瑞王世子觉得杀了马不够解气,还要杀人不成?
那人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道:“世子让小人来问问,这位公子是哪个府上的?”
贺元昌本不愿说,一旁的萧夙却抢白道:“这是登山伯。”
“原来是登山伯。”那人在马上拱了拱手,“世子说了,今日伤了登山伯的坐骑,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命小人先送一匹马来给登山伯代步。待到明日,还会有一匹千里驹送到登山伯府。”
他说完,打了个忽哨。但闻马蹄声噉哒,一匹黑马自茫茫雪幕中蹿了出来。那人伸手朝贺元昌一指,马儿便奔到了贺元昌身前,骤然刹住了脚步。
“马已送到,在下告辞。”他说完,根本就不给贺元昌反应的时间,策马转身而去。
又是这种漫不经心的施舍!
贺元昌心头一梗,正要拒绝,那人却早走远了。
于是,这一口气便噎在他胸腔里,不上不下的,难受得厉害。
可今日显然还没完。
那人走后不过片刻,又有一人策马而来。这回是燕王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