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她还以为他即便对她差点,但对孩子和她的家人,还是有照顾到。

    还带着些许感激,与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之下。

    见郭络罗氏眼里气得满脸通红,塞布礼又道:“都怪舅舅没能力,明知道你处在那样一个地方,却没能拉你出来。”

    “舅舅,人各有命,这不怪你。”

    “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可转念一想,就算告诉了你,你也不能离开那里,只会让你更痛苦,所以我便一直瞒着,这样的话,兴许你能活的自在点”

    说了一大串,塞布礼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张开嘴巴,喉咙艰难地喘了几口粗气,又继续道:“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向皇上递了份折子,求他能让你们和离。想着你兴许能离开那个伤心之地,加之我快不行了,必须得告诉你事实,让你看清八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会的,您的伤一定会好起来的。”

    “好不了啦”塞布礼无力地垂着头,“这些年来,我一直力争上游,希望有朝一日能替你做主,却不曾想,让你多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舅舅说的哪里话,我不苦的。”说是这么说,可心尖却有一丝酸楚涌上心头,“倒是苦了舅舅,病成这样,还要为我操心,是我的不孝。”

    大概是一下子说了太多的话,塞布礼竟是连坐都坐不稳,身子开始慢慢往下滑。

    见状,郭络罗氏便扶着他的身子,让他继续躺下,替他掖好了被子。

    塞布礼躺下后,眼睛疲惫地闭上。

    可是他的手,却紧紧抓着郭络罗氏的衣袖,不放心地道:“若是皇上同意了,你便离开他,再也不要回头这样的男人,你若是还留在那儿,待我死了,只怕你在府上的日子更要难熬”

    “知道了,舅舅。”郭络罗氏泣不成声地回。

    自打郭罗玛法去世后,舅舅便是娘家独挡一面,最有威信的代表。

    若是舅舅没了,娘家也弱了几分。

    说的严重点,便是家族开始衰败了。

    在这男尊女卑的大清,女人们在府上过的好与坏,素来都与娘家的支撑密切挂钩。

    娘家得势,在夫家就得脸,夫家也看得起一些。

    若是娘家衰败,在夫家说话就没地位。

    因为人家会觉得你背后没人撑腰,拿你当软柿子捏。

    说起这个,阿茹娜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从前阿茹娜的亲哥哥策妄阿拉布坦在世的时候。

    阿茹娜在府里的地位,竟是盖过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