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成那样,想必遇到什么打击了吧,算了算了,这世道谁也不好过……”
    经过闵常文身边时,见对方一身官袍,连忙停下话语,匆匆离开。
    书生?大醉?
    闵常文抬起脸,望去客栈二楼,隐约听到之前那伙计的声音在喊:“客官,你要的酒来了。”
    难道是陆良生…
    皱眉想了一下,闵常文提起袍摆,跨过门槛走了进去,不等柜台后的掌柜开口,摆了一下手,径直走上二楼。
    那掌柜见他一身官袍,脸色严肃,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出什么事吧?放下手中的事,连忙跟着上去,片刻就听那官喊了声。
    “陆良生!!!”
    果然,那边醉醺醺的书生,与这官是认识的。
    闵常文踩过一地筷子,目光之中,陆良生坐在饭桌前,几只已空的酒壶倾倒桌面,或掉在桌脚不远,筷笼都打翻,悬在桌沿。
    “你想喝死是不是?!!”
    听到这声暴喝,陆良生抬起醉眼,朦胧之中也看清了对方是谁,摇摇晃晃起来拱手施礼。
    “街边变戏法之人,喝不死的…”
    闵常文将脚边几个酒壶呯的踢开,哐哐的翻去一边,须发怒张的看着摇晃的书生,声音大了起来。
    “你丧志,受到这么一点挫折,就喝成这样,对得起你恩师叔骅公吗?!”
    呵呵……
    陆良生咧开嘴,轻笑起来,摇头:“闵尚书,你不明白的……你不明白的……兢兢业业四年苦读,一向…与人为善,可到了那金殿之上……我怎么就变成了变戏法的了…其实我自己也不懂啊……”
    对面,闵常文欲言又止,看着不知是哭还是笑的书生,抿了抿嘴。
    “这次陛下他有些口不择……”
    “闵尚书,他说的对,其实良生就是变戏法的啊。”
    他话响起时,陆良生也在同时开口,抓过一片狼藉中的毛笔,颠颠倒倒走出两步,猛地宽袖挥开。
    二楼之上,十多张座椅齐齐拖出‘吱’的摩擦声,朝两侧护栏平移了过去,空出大片空旷的位置。
    掌柜和那伙计哎哟一声,被吓得向左右躲开。
    “这……这怎么回事?”
    目光之中,只见那边的书生嘴里念叨着什么,抓着笔摇摇晃晃在走,忽然提起脚边一坛酒朝嘴里大口大口灌了下去,酒渍漫过嘴角,沿着颈脖淌下,将衣襟、垂下的发丝打湿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