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法阵炸了?”
道人垂下手,微微张嘴,看着冲去天云的光柱,惊得嘴都合不拢。
“好重的凶煞!”
一片凶煞猩红里,老人须髯在风里轻抚,望去那山巅射出的红光,一拂袍袖,背后法剑出鞘,伸手一握,声音苍老豪迈:“承云门众弟子,随我来——”
“是!”
身后,是许许多多的声音齐应,男男女女百余承云门人纷纷祭出法剑,跟在老人身后从此处山崖冲天而起,犹如一道道流星划过天空。
光柱通天彻地,寻常人好似没有见到,亦如往常走过街头、田间,农人放下镰刀,坐在田埂,喝一口凉水,舒畅的看着还有半亩未割的庄稼,微风拂过一片金黄,荡起的涟漪去往远方,城池中行人往来,摊贩捏好一对泥人,染上色彩,递给两个孩子,准备收拾离开,不远的茶肆,伙计抹过桌椅,等着下一个客人,偶尔擦去额头的汗水,依旧笑着迎去进门的茶客,不忘朝外面吆喝两声。
无数行走这片繁华人世的百姓、商人、官员......视野之中与往常无异,然而,走在这片繁华之中,或山林修炼的修道中人,看到的却是满眼殷红,那股凶煞之气犹如滚油里扑进一瓢冷水,轰然炸开。
一道道身影走出山林、房屋望去染红的天空,能察觉到劫数要来了。
江河之上,独臂的汉子立在船头正与韩擒虎说话,视线化为一片红色,下意识的转头望去天空,不等老人还未说完的话,纵身跃出了船头,脚尖在水面一点,溅起些许水珠的瞬间,拖出一连串残影,飞去河岸,背着两柄长刀,拖着斗篷飞快消失在林间,只留韩擒虎尴尬的杵在船头.......
西北某座大山之中,络腮大胡的燕赤霞抖了抖酒袋,伸手抹过胡须上的酒渍,微醉的向下一抓,放在岩石下的木匣飞入手里,负去背后,走过树荫投去地上的斑驳,赶往凶煞之气蔓延的方向。
......
常人无法看见的殷红笼罩天地。
陆良生转过身,看去东北的方位,天际尽头,曾经徒弟宇文拓置下的那道法阵冲出的光柱直射天云,伸向云之后的那颗红芒妖星。
“良生,你看到什么了?”
书架吱嘎一声推开,蛤蟆道人同样感受到令他不适的凶煞,蹬了几下小短腿,才堪堪爬上驴头,偏过脸顺着陆良生的视线,望去那方天云一眼,颇为着急的挥舞蛙蹼。
“快点说啊,真是急死为师了!”
李随安、舍龙搭起手盖在额头眺望远方,回头看向师父。
“是啊,师父。天上怎么了,这光柱是要干什么?可是朝妖星而去的?”
“老妖......”栖幽拉了拉书生。
陆良生没有回应,紧抿双唇望着延伸天际的光柱,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紧握剑柄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视线无法看到的云之外,是一片无尽的浩瀚黑暗,缓缓转动的蔚
蓝球体,散发蒙蒙光晕,飘荡的白色云海陡然破开,殷红的光柱从球体表面直直射出,撞去蒙蒙光晕之间朝地表飞去的红色球体。
刹那,红色与殷红相融。
没有轰然的巨响,散开的破碎,红芒妖星亦如之前的速度沿着光柱射来的方向急速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