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舜沉吟着没说话,怀山长公主冷冷地开了口:“惜丫头,还是想清楚些,确定了再说。”

    一直没有作声的晋阳大长公主跟着开了口:“惜丫头别怕,有太后在,有陛下在,你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梁茜哭着嚷了起来:“顾惜惜,你胡说,我没有笑!你要嫁魏谦,你们狼狈为奸,都来害我!”

    难道要跟梁茜对嘴对舌吗?这种事越辩越乱,直接拍死最好。顾惜惜哽了嗓子,低声道:“陛下明鉴,臣女是照实说的,并不敢有所偏私!”

    灯火之下,她浓密的长睫毛托着一滴将落未落的眼泪,眼皮红红的,脸色却是苍白,看上去格外的隐忍委屈,魏谦看着她,抿紧了薄唇。

    晋阳大长公主叹息着看太后:“太后,惜丫头是您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性子,您最清楚。”

    怀山长公主道:“惜丫头自己也说灯光昏暗,定是看错了。”

    正在乱着,就听燕舜道:“李妙英,你也在场,你说说当时的情形。”

    帐幔一动,泰安长公主也走了出来,柔声道:“妙英别怕,你看见什么就说什么。”

    虽然顾惜惜说过不让她插手,但李妙英最是热血为朋友的人,还是说道:“臣女听见梁茜说了许多不堪入耳的话,至于她笑没笑,倒是没看清楚。”

    怀山长公主一阵懊恼,两个人都这么说,即便笑这一条没法确定,国孝期间在宫中谩骂的罪名却是坐实了。

    梁茜又哭了起来:“我没笑,你们都诬陷我!”

    “好了,小丫头嗓门怎么这么高?吵嚷得哀家头疼。”太后揉着太阳穴发了话。

    顾惜惜连忙擦了眼泪。看样子,太后不准备再追究了,毕竟先皇新丧,又牵扯到几个长公主的体面,多半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其他人自然也都明白了,明浮玉连忙起身,亲自给太后按揉太阳穴,燕舜便道:“梁茜糊涂不懂事,须得好好教养才行,皇后从宫里挑个稳重老道的嬷嬷,去怀山长公主府教养她几个月吧。”

    明浮玉欠身答道:“臣妾遵旨。”

    怀山长公主气得咬牙。这个结果看起来好像是放过了梁茜,但被皇帝当众说了糊涂不懂事,梁茜这辈子就算完了!

    然而此时已经无法转圜,怀山长公主只得躬身请罪,道:“都是臣妾教养无方,请太后治罪,请陛下治罪!”

    “罢了,”太后淡淡说道,“让她回家去吧,这几天就不要过来了。”

    这是不准梁茜跟随举哀了,也就等于把梁茜踢出了贵女的圈子,怀山长公主的指甲狠狠掐着手心,几乎都要掐出血了,一着不慎,竟被这些人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个仇她记下了!

    禁卫很快带走了面如死灰的梁茜,太后又道:“惜丫头和妙丫头还是去凝香阁吧,这里人多,大约你们也不自在。”

    告了退出来时,李妙英拉着顾惜惜的手,满肚子的疑问:“陛下怎么叫魏谦统领?他是什么统领?”

    顾惜惜还没来得及回答,身后风声微动,魏谦跟了出来,默默走到她身边。

    下一息,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女子声音:“魏统领等一等。”

    魏谦不答,也不停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