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时，医生突然随口寒暄了一句：“你是不是比上次来时胖了些？挺好的，之前太瘦了。”
江焕一愣，一时不知回些什么，只点点头，道了谢便匆匆离开了诊室。
“要不要一起去吃顿饭，庆祝下拆石膏？”一出医院，老板主动提议道。
这个理由找得可太生硬了，江焕摇摇头：“不用了，我心领了。”
“那我们送你回家吧，他开了车来的。”许一诚紧随其后道
这倒是个还算合理的提议，江焕刚准备答应，一想到自己现在正住在林楚恪家，还是婉拒了。
许一诚看起来很失落，不过他总算学会了见好就收，没再说些什么，只是微笑着和他道了别：“回见。”
中午，江焕热了热林楚恪留下来的饭菜，简单凑合了一顿。他的手才刚刚拆石膏，弯曲时还是有些困难，但没了那个大家伙卡在中间，至少健全的几根手指这会儿终于能帮上忙了。
今天将是他在林楚恪家里的最后一天，他反反复复在屋内踱着步，试图把每一个角落都收进眼底。
冰箱上贴了张泛黄的外卖单，江焕看了眼地址，那里似乎已经被一家服装店给替代了。
茶几上放了个迷你的牛顿摆，江焕轻轻拿起一边的小球放下，这玩意儿应该放在床头催眠才对。
哦，对，催眠。江焕的衣服到现在依然放在主卧里，他给自己找了个拿衣服的借口走进去，看了眼床头。那两本砖头书已经不见了，换成了一本《分成两半的子爵》，大抵林楚恪真的有在认真看。
把这些平平无奇的小角落都看了一遍后，江焕开始认真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然而以他目前的状况，整理东西时还是不太方便。尤其是衣服，好端端拎了一箱来，怎么走的时候，这个箱子就放不下了呢。
江焕认认真真地按着边边角角，可箱子怎么都合不上，等到房门“咔哒”打开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已经忙了一下午。
“你……”林楚恪看看江焕的手，又看了看行李箱，似乎在纠结先问哪一个，“你今天去拆石膏了？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
“嗯，医生说恢复得很好。”江焕举起手给他看了看，“你太忙了，不想打扰你。”
江焕这话就是句大实话，没任何潜台词，但在林楚恪听来莫名有些不是滋味，他看着已经收拾了大半的行李：“今天就急着走吗？”
“这些天麻烦你了，谢谢。”江焕道谢得很真诚。
话已至此，林楚恪也不再多言。他把衣服从行李箱里取出来，又细心地挨个叠好放回去，关上行李箱时，合得刚刚好。
“晚饭也不吃吗？我带了鸡汤。”林楚恪再次提议道。
于是两人面对面吃了最后一顿饭，彼此都吃得很沉默。
鸡汤应该是从饭店里打包的，味道很浓，但是未免有些口味过重，掩盖了鸡汤本该有的鲜香。
他想起之前林楚恪煲过的一锅鸡汤，用高压锅煮了好一会儿，鸡肉嫩而不柴，鸡汤色泽清亮味道醇香。
多遗憾啊，他想，要是能把眼前的这碗汤换一换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