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莽北部的南祟县。
两头水牛般大的老狼费力拖拽着两辆木板车,那车上尽是道道狰狞的尸牙、兽皮,堆得跟小山儿似的,实教那几头青灰狼兽与木板车都有些不堪重负了!
驰道上来往的行人亦是惊讶,一路上面带警惕远远地观望着那群披甲行路的军汉。
“祭酒,这南崇与西莽相隔不过六七十里,乃是南方重镇,山城中常有一营府兵-虎熊猛士驻扎在兵备府中,各类辎重满仓满谷。”
“或许,我等可以将这两车缴获且拿去兑了军功?”
“只是……在那之后,我等还要再入尸窟吗?咱们的战马都毙了啊!”
白毒掌心拖拽着缰锁,制着那头丈四黑狼,将赵老道家的女娃娃驾在狼脖子上,落后半步,边走边朝黎卿询问着。
若说他等一部募兵,有了这两车堆积如山的斩获,自然也是足够交代了,可这其中的主张他却是已经没有资格做主了。
“当然!”
“这乱葬山的东南支脉,百鬼为我屠尽,也未见有太过难缠的老尸。不妨修养片刻,再入东南,将那整座支脉上岭一把火烧个干干净净。”
“且凑足一道开山大功,你等也可荣归龙节,本道亦要回山了!”
黎卿侧过头来,打量了众甲士一眼。
且不说他当日窥探了许久的那座大墓,其下或许已经蕴养出了甲尸,一头甲尸转手到岭南赶尸、岭南御鬼法脉手中,至少就是五千道铢起步。
那百鬼一夜殆尽,百里邪祟尽数涤清,若是此时退走,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后方来人?
闻得上道之言,遥望着地平线处的城郭,白毒与那赵老道心头亦是激动。
若能合力博来一道伐山灭岭的大功,那分润到他等手中的资粮,可比十年苦工!
昨夜那上观祭酒可是给他们表演了一道血祭百鬼……这般的底气,已经足以令他等生出不该有的野望来了。
于是众甲入城,三头水牛般的巨狼当即引起了好一阵轰动,这百余兵油子寻得县尉校场,直接便是霸道入驻。
军曲侯-白杨术领着几名甲士前往这座南方重镇独立的兵备府,兑交军功,两头狼精驮车,将那小山似儿的斩获倒在那兵备府前时,便是其中的虎熊猛士都不由得心惊。
暗道这是何方部将,如此勇猛?
那面龙节牙兵正在核对军功,这面的赵老道却是驻足营房前,神色狠了又狠,最终悄悄地钻进了那别部司马-白毒的营房中……
“什么?赵老道,你是想拖我等下水吗?”
正与几名龙节白氏的同族心腹在营房中烫着热汤滚肉、喝着甘醇烈酒的白毒,立时被那老道那逆天请求惊得跳起。
他承认这老道有些能力,有几道要人命的手段,可这般明目张胆鼓捣着他这堂堂的一地县尉、别部司马去行杀人越货的事,他是要疯啊?
“白司马!上观的祭酒大人可是没少亏待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