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老太太已经接受现实,没想到她依旧不死心。

    “当着你们俩的面,娘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姜氏抿着唇着说,“对于过继,我心里自然是不情愿的,娘辛苦打拼这么多年,不是为了给他人做嫁衣,就算是你们的堂弟,娘也觉得不甘心。”

    作为长嫂,她可以看在夫君的面子上照拂二房三房,但她今后大部分的钱财,肯定是要留给两个女儿的。

    姜氏思忖片刻后又道,“而且……望祖那孩子着实不太讨人喜欢。”

    宋晚心道。

    不讨人喜欢是委婉的说法,那孩子分明就是人见人厌。

    宋望祖已经五岁,爹爹多次提出他年龄不小,可以启蒙了,老太太嘴上同意,可只要宋望祖喊苦喊累,老太太就又心疼地把他从学堂带回来。

    五岁的孩子,养的倒是白白胖胖,可宋望祖如今连筷子都不会用,吃饭要人追着喂,稍有不如意,就坐在地上撒泼打滚。

    偏偏老太太和三叔三婶都惯着,爹娘隔着三叔三婶,也不好插手管教,照这样发展,长大后别说光耀门楣,光宗耀祖,不丢人现眼就不错了。

    姜氏揉着眉心,“你们父亲也不同意过继的事,只是老太太总觉得是母亲挑唆的,这才在两个姑爷面前发难。”

    宋昭气鼓鼓的,“娘,咱们就不过继。祖母和三叔三婶的心思连我都瞧出来了,这些年爹娘帮衬二叔三叔的还不够多吗,他们怎么这么贪心啊。”

    宋晚冷笑。

    何止贪心。

    二叔三叔没有官职,也没给自己找份差事,这么多年,他们娶妻生子,两房的衣食住行,堂弟堂妹们读书的花销,甚至买来伺候两房下人的银子,全都是爹娘掏的。

    爹爹虽是二品大员,却两袖清风,不贪不敛,他的俸禄根本供不起这一大家子的开销。

    是母亲眼光毒辣,二十年前用外祖父和外祖母给的陪嫁,在京郊置办了千亩良田和上百座宅子铺子,又靠着精明的头脑,独到的眼光和物价的上涨,二十年间,把这些家产翻了几十倍。

    前世他们霸占了家中所有的钱财,却连母亲一尊棺椁的银子都不肯掏,这辈子宋晚宁可父母把这些钱财扔了喂狗,也不愿便宜这些白眼狼。

    所以。

    宋晚缓声开口,“娘,您得过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