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看向百暮燊,此时她嘴边零零散散沾上了食物残渣,心满意足地眯起笑眼:“嗯嗯,很香,对了,从我见到你起我就不曾见你吃过东西,你不饿吗?”
百暮燊一只手抵着下颚撑在膝盖上,一只手用一根粗枝拨动着篝火:“你见过哪只鬼需要吃东西?”
阿冥睁大眼睛鼓着腮帮子不再咀嚼,含糊道:“我……没见过鬼。”
百暮燊抬头望月,今日之月格外圆,外弧却隐隐散发着红光,如夜幕泛出了伤。
“那你以后记住,鬼是不需要吃东西的。”
阿冥内心默默白了一眼:你又不是鬼,休想骗我。
他自嘲地笑了笑,轻叹:“其实我一直不知道我究竟是谁,我的身份好像都是你们定的。”
阿冥一怔,望他良久,欲言又止。
那人忽然转头望向她,满眼悲凉,阿冥心口一颤:“你……你怎么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如此悲凉无奈的神情,一股莫名恐惧袭上心头,好似有不好之事即将发生。
“今日满月,我施不了法。”
原来如此。
阿冥松了口气道:“没事啊,我们不是已经把火熄灭了嘛。”
“我可能没有办法保护你了。”
“没事啊,我可以自保啊,”话说一半,阿冥凑近,露出俏皮笑容:“顺便还可以保护你嘛。”
百暮燊闻言皱眉道:“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
“你……你不要看不起人……”
“我不会让一个连基础灵术都控制不好的人来保护的。”
一语终结了阿冥还想争辩的勇气。
她慢慢挪开回到原位,转头看向远山风景,实则心底泛出一丝难过,良久过后,依旧不死心嘟囔道:“我会做到的。”
百暮燊望着她,眸色复杂:你确实会做到。
无宿之域混杂之人众多,故街边皆建满大大小小的酒楼客栈。
这几日因外乡人大量涌入,此地酒楼生意格外红火,夜半街边楼内常常歌舞升平,曲声不断,烛火通明。
一藏蓝袍侍者提着袍内暗剑进入其中一家酒楼,警惕而迅速地穿过人群嘈杂的连廊,直至停驻在最里的一间客房门口。
他先是环顾四周见无可疑之人,后轻敲两下快扣,三下慢扣,再用其暗语禀报:“启禀主上,有一客栈老板曾言见过画中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