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他试探着抽了抽腿,庆幸地发现自己并没有被卡在驾驶座里。
转头看向后排,傅霁龄正闭着眼睛躺在那里。
“阿龄!”
“阿龄!”
“阿龄!”
他一连叫了几声,傅霁龄才慢慢睁眼。
因为担心石头的承重力,两人紧着神经从车里轻手轻脚地爬出来,没多久,车子就在崖边风力的作用下,翻落了下去。
两人都受了伤,徒手爬上崖顶是不可能的。
天紧紧黑了下来,有人来救他们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两人决定放弃,只能在这里呆一晚。
傅霁龄伤得较重,傅梵逍用匕首帮傅霁龄把后背上的子弹剜除,又拿衣服给他包扎了伤口。
大概是失血太多,傅霁龄有些昏昏欲睡,傅梵逍怕他出事,便不让他睡。
傅霁龄的身子靠着崖壁,声音有些虚弱,“怕我死了?”
傅梵逍侧目看着他,没说话。
傅霁龄望着前方,幽幽道:“可是,对于我来说,活着比死更可怕。”
傅梵逍心中酸涩,有心说些什么宽慰他,可喉头像是哽着什么东西,什么都说不出来。
没有设身处地地经历过,说什么都是旁观者的风凉话。
清冷的月光映着傅霁龄消瘦的脸,使得说出来的话也透着清冷的悲凉:
“所以,你根本没必要回来救我,被他们乱枪打死,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傅梵逍将目光投向他,“不是口口声声要找傅家报仇?你死了,还怎么报?”
傅霁龄点了根烟,“从桐州回来的这段时间,我其实也渐渐地想明白了,就算是让你们身败名裂甚至是死了又能怎样?他们不会活过来,我所遭受的一切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我依然还会是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傅梵逍心中抽痛,“在桐州的时候,你曾经无比愤恨地质问我和爷爷,在你走投无路的时候我们在哪儿,我说我们不知道,你一定以为我们是在推卸责任。
可是,阿龄,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如果我和爷爷知道你还活着,我们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地把你解救出来,不为别的,只因为我们是血浓于水的骨肉至亲。
我父亲的确是做错了,可是,不代表所有的人都漠视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