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猗重新翻出苍烟,给萧惟指了几处,告诉他这些地方她已经检查过了。萧惟点点头,携起谢无猗的手继续搜寻。
也不怪卢玉珩大意,想来纪离珠消失之前就已经把这里清理得干干净净,细心如萧惟和谢无猗看遍了当铺里的所有东西,仍然一无所获。
别说《仕林录》了,就是跟朝臣沾边的东西都不超过十件。
折腾了大半宿,二人垂头靠坐在正堂,活像两只没偷到鱼的小猫。
萧惟困得眼皮都快挑不开了,他搂着谢无猗慢慢拍着,忽然觉得怀中的姑娘动了动。顺着她的目光,萧惟看见紧挨着柜台的墙边有几道极其细微的划痕。
谢无猗精神大振,她纵身跳起去摸柜台的侧面,果然有磨损的凹陷。
磨损就意味着可以移动,谢无猗忙招呼萧惟过来,示意他向上提起柜身。萧惟用力一试,柜台竟纹丝不动。
有机关。
谢无猗迅速做出这个判断,她举高苍烟四处张望,试图搜寻启动机关的关窍。可正堂的布置很简单,谢无猗看了半天都找不到棘轮开关之类的标识。
无奈之下,她只好重新一一摸过室内的陈设。
就在谢无猗碰到架子上的花瓶时,柜台忽地震了一下。谢无猗大喜,继续一点点转动手下的花瓶,萧惟则牢牢盯住柜台。
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随着谢无猗的动作,柜身竟沿着横向的花纹从中间分成两半,里面应该可以藏不少秘密。
萧惟盯着空心的柜台有点泄气,难道纪离珠连这个都考虑到了?他刚要问谢无猗怎么看,就见她踩着格架攀到房顶,一把扯开厚重的布幔子,露出布满灰尘的房梁。
避开扑簇簇的沙土,萧惟恍然大悟。柜台只是障眼法,人会被地上的活动吸引注意力,根本不会发觉头顶的帐幔也改变了方位。
谢无猗踩着格架仔细看了看,从后腰抽出一把匕首,向房梁刺去。
刺啦——
房梁被划开,松松垮垮地悬在半空,萧惟几乎忘记了呼吸。
他所见的根本不是房梁,而是一幅覆盖了整个正堂的画!
这哪是普普通通的诡计,这分明就是两层、三层的障眼法,就算有人能注意到帐幔的移动,室内昏暗,即便在白日里也很难辨识出这栩栩如生的画作。
谢无猗收好匕首,左手抓住真正的支柱,借着苍烟的微光看向画和房梁间的空隙。
不多时,谢无猗眼前一亮,她朝萧惟点了点头,轻盈地落入他的怀抱。
他们刚才转动机关时弄出了动静,眼看当铺里再没有别的线索,两人将机关复原后就快速离开了。
回到燕王府时天已蒙蒙亮,待终于松下一口气,萧惟和谢无猗看着彼此身上的尘土,不禁捧腹大笑。
“小猗,你说我们算不算雌雄双煞?”萧惟抱着谢无猗坐在自己大腿上,捏住她的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