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正在整理二人的衣物,闻言忙回身道:“殿下,这是……阿年寄给王妃的信。”
萧惟本就疲惫不堪,一听阿年的名字,五官都快拧到一团了。他抓起信就拆,撕到一半时忽然停住,而后便把信推给谢无猗,故作镇定地转开脖子。
云裳小心地觑了萧惟一眼,谢无猗努努嘴示意她出去,拉起萧惟的手,“殿下看吧,我与殿下没有秘密。”
萧惟忿忿的目光落在信封上,恨不得喷出火把信烧个精光。他迟疑了一瞬,总觉得看谢无猗的信不太好,最后却还是没经住诱惑,拿出信扫了一遍。
阿年这小兔崽子真是出息了,听说谢无猗在合州受了伤,竟然随信送来好几张滋补的药方。
呵,萧惟不觉冷笑,他是谢无猗的丈夫,还不会给她补身子吗?
除了送阿年去北境那次,谢无猗还专门写信明确拒绝了他,难不成信还没寄到,阿年才这么急着表关心?
萧惟喉口发紧,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心上仿佛有一万条虫子在啃噬。翻到最后一页,他直接原地暴起,一把将谢无猗箍在怀里,重重地喘着粗气。
谢无猗被萧惟突然的发狂吓了一跳,她的身体不由摇晃几下,跌靠在桌边。
萧惟的臂膀紧紧拥着她,带着莫名的凶狠,好像生怕她会离他而去。谢无猗乖乖站在原地,不禁腹诽阿年到底写了什么,才让萧惟的反应这么大?
信纸早已被甩到地上,谢无猗余光往下瞄,辨认着上面的字迹。
白珠浪里鱼嬉钓,月下藏情阅梦边。唯见此心空料想,扁舟一叶水连天。
这是什么意思?
阿年明知她没怎么读过书还要写诗,难不成是情诗?
谢无猗心下微动,要不是情诗,萧惟也不会疯成这样吧……
缓了一阵,萧惟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察觉到他的气息逐渐平缓,谢无猗忙安抚着拍他的背,“殿下,我错了好不好?”
“小猗……”萧惟抵住谢无猗的头,两臂仍然环在她身后,“不是你的错,你是这世上最好的姑娘,值得被很多人爱。是我太小心眼……”
谢无猗闻言,贴近萧惟的脸道:
“阿衡,别生气了。”
这个亲昵的称呼令萧惟浑身一震,他心头的愤怒和嫉恨顿时消失了。萧惟咽了次口水,低低道:“但阿年不能喜欢你……我讨厌他。”
“好,你讨厌他。”谢无猗失笑,把脸埋进萧惟的胸口,“可阿衡,凡事都得讲道理,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呀?”
萧惟抱着谢无猗,咬牙切齿道:“你都是我的王妃了,他居然还给你写、情、诗!”
“可是我看不出来呀……”
谢无猗一撒娇,萧惟简直不知该怎么怜爱她才好。他想了想,携着谢无猗的手坐到床边,一句一句给她解释。
“这是拆字法。‘白珠浪里’是卧钩,加上跳出来的鱼是一个‘心’字;‘月下藏情’也是心,‘阅梦边’表示‘阅’现在还没有‘边’,所以合起来是‘悦’;‘想’‘心空’意为‘想’去掉‘心’,就是‘相’;最后一句的‘扁舟一叶’也能解作‘心’,‘连天’即‘连日’,合并成‘田’,所以是‘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