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本王祝桑姑娘前途浩荡,心愿得偿。”萧惟亦含笑,“日后若有需要,你可以来燕王府找我们。”
桑子鱼腼腆地低下头,继续给萧惟换药。这一次,她的动作愈发干净利索,像是如释重负。
四年的思念在遇见萧惟时激动燃起,又在决定重新出发后从容消逝。
只深深地,深深地,埋在心底。
少女的悸动从身体剥离,伴随寸缕清风扶摇直上,沿着缝隙钻到谢无猗眼中。她忍不住按上突突直跳的心口,恍然入梦。
原来,她的殿下是那样坦荡,那样温柔的人。
桑子鱼换完药后,退开几步,提裙跪在萧惟面前。
“殿下,民女能问问我爹……”
她欲言又止,萧惟自然明白她的心思。他侧过身,调整成一个放松的坐姿。然而,这个姿势却让谢无猗稍稍怔住。
仿佛他已经等这一刻很久了。
难道……之前那些话全都是他的铺垫?
“桑大人若没参与劫粮与屠杀,本王想包庇之罪不会要了他的命。”萧惟略显踌躇,“只不过本王听说他在邰县有座私宅……”
萧惟背对自己,声音有些发闷。谢无猗的手不由得收握,他也注意到了桑琛的私宅!
“不,那是我爹养的外室,与劫粮的事无关。”桑子鱼急忙辩白,“我娘走得早,我爹没有续弦没有妾,也是两年前才找了个外室……”她咬着嘴唇,停顿一会才道,“民女劝过他,可他只说没有让外室代替我娘的道理,而且他不让民女过问此事,民女也没见过那个女人……”
谢无猗在心底咋舌,难道桑琛骗了个女人又不想给她名分,只好金屋藏娇?
“你说桑大人其实不喜欢那个外室?”
桑子鱼思考了许久才勉强回答:“民女不确定。”
这倒有情可原。谢无猗手指微动了动,桑子鱼是女儿,桑琛不会和她说这些。那么那座私宅在哪里?封达探不出的消息她会知道吗?
谢无猗正想到这里,屋内的萧惟沉吟道:“你知道他的宅子在哪吗?”
殿下?
他知道她在吗?
不然,他怎会想她所想,急她所急?
世界骤暗,唯有视线中那人光芒万丈。谢无猗眼睛一酸,指尖的银针差点划响瓦片。她屏住呼吸,目光移向桑子鱼。
“不知道,”桑子鱼摇头,语调有些慌乱,“殿下为什么问起……”
萧惟挥手叫桑子鱼起身,用和蔼的口吻安慰道:“没什么,本王只是好奇,你先去歇息吧,得空多陪陪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