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顿起,萧惟抱着这个令他心动的女子,向她示弱,毫不掩饰地袒露心扉,是想搏一个机会。谢无猗属于广阔的天地,他只能奋力去追,争取有一天能真正和她站在一起,直面世间所有风雨。
谢无猗想安慰两句,张了张口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垂在身侧的那只手微微收拢,又缓缓张开,往复几次后,只听萧惟又道:
“小猗,我得让你知道我的处境艰难,我有没做完的事。但我依然要告诉你,和你在一起几个月比我之前的十几年都要开心。”萧惟蹭着谢无猗的头发,湿热的气息扑在她耳畔,“有你在,我才觉得我是真实的,泽阳是真实的,这日子是真实的。”
当年他被成慨从水里捞上来时半条命都没了,在此后的几个月里,萧惟不停地做噩梦,甚至自暴自弃地不愿再醒。
直到某一日,他从春泥和云裳的闲谈中模模糊糊地听到一个名字。
乔蔚。
她们说乔椿又因为乔蔚和别人吵起来了,说她小小年纪就能勇敢地走出家门,比他们这些满嘴之乎者也连泽阳都没出过的穷酸书生强百倍。
是那个小姑娘啊。
萧惟记得她,白白的小脸,匀称的身段,骨子里满是执拗。
那日之后,萧惟的病渐渐好了起来。同时,他做出了一个十分荒诞的决定——组建朱雀堂。
他要好好活着,查出是谁想置他于死地,让他付出代价。
等在决鼻村再次见到谢无猗时,萧惟心中一亮。
千里山河不过寸许,能与她相遇,此生何其有幸。
“小猗,等你想清楚了,一定给我个答复,好不好?”
萧惟的声音天然带着磁性,搅得谢无猗心旌摇曳。她眼睛热烫,左手放松力道,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
他本就是她心上最明媚最特殊的存在。
她也想逆转相忘江湖的缘分,执起他的手,跨越那道天堑。
谢无猗对自己许诺,等她想清楚了,一定,一定。
萧惟得了句准话,这才放开谢无猗。方才一番表白,不光是他,连谢无猗向来素白的脸颊也漫上一层绯红,直晃他的眼。
寒风从二人中间穿过,扬起散不尽的旖旎。
“殿下——”
封达从巷口钻出来,谢无猗猛地退开几步,险些撞在月影斑驳的墙上。萧惟沉默许久,才咬牙吐出几个字。
“怎么找到这来了?”
两位主子没亲没抱没说话,封达便没发现自己坏了事。他挠着头道:“曹若水抓住了。王妃吩咐过,抓到人得立刻来向您报告呀。”
萧惟盯着封达,恨不得把他脑子里的水拧出来,谢无猗则无语地看向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