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样的瘟疫,才能让人一把火烧掉整个镇子?
孔帆遇袭后,为什么要往空无人烟的吊雨楼镇跑,他是慌不择路,还是在寻找什么?
仿佛是被冥冥中的力量推动,萧惟迈开步子,走向仅存的未被烧毁的阁楼。不管孔帆的目的是什么,不管与连环凶案有没有关系,吊雨楼镇覆灭一定另有内情。
“我说大人,”晚三秋捧着胸口弱弱地抗议,“要不咱们回去吧?在下实在不想往里走了……”
萧惟脚下未停,谢无猗发觉他的状态不太对,便回身吩咐封达:“你跟桑姑娘和秋老板留在这吧,我和林大人去里边看看。”
“别别别!”晚三秋立刻摆手,脸扭得比苦瓜还要难看,“人都死了两年了,万一真遇到鬼怎么办?您大人有大量,还是带上我们吧。我跟您说啊……”
眼见晚三秋又开始絮叨,谢无猗就知道他缓过来了。她也不再管他们的反应,紧走两步跟上萧惟,借披风的遮掩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腕。
萧惟勉力一笑,反握住谢无猗的手,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的稻草。从身后看,两人正靠在一处商量事情,倒也没令晚三秋起疑。
在二楼一间相对完好的厅堂里,一缕阳光照在墙角,晃了谢无猗的眼睛。
反光?
谢无猗一愣,忙走上前在废墟里翻找起来。她一侧头,萧惟也立刻跟上来。在层层叠叠的灰尘下,谢无猗手心里躺着一枚被焚烧过的黄色翙文簪。
鹓雏部!
谢无猗将翙文簪收在袖中,起身问跟上来的三人:“知道这是谁的房间吗?”
晚三秋又蹲在地上呕吐不止,桑子鱼紧攥着衣摆,嗫嚅道:“这里朝南,在这边吊楼的正中间,而且没完全被火烧光,是不是吊雨楼镇族长周梁的正堂啊……”
周梁就是晚三秋口中那个定出奇怪规矩的族长,能让吊雨楼镇多年来运行有序,想来他也是个严苛但受人爱戴的粮商。
谢无猗觉得桑子鱼的判断有道理,她望向萧惟,也从他眼中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谢无猗再次环视整个房间,忽地皱起眉,指着另一面墙边几条横七竖八的铁棍道:“封达,把那几根棍子搬开。”
封达立即动手开干,晚三秋这才一口气倒上来,讽刺道:“谢大人还真是胆大,连灭门的地方都敢随便动,也不怕鬼魂回来索命——”
咦,有东西?
晚三秋收住话头,忍不住朝封达那边看去。封达把铁棍搬开后,墙根上很低的位置竟有一串用指甲划出的莫名其妙的文字。
谢无猗也发现了墙根处的异常。那串文字分成四组,每组长度不一,可也不成个完整的字,只是一堆笔画的组合,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她目光移向晚三秋,只见他在掌心里比比划划,两眼放出异样的光。
“秋老板,你认得?”
晚三秋没有回答,只神神叨叨地喃喃自语道:“好曲啊好曲,可一定要把这个灵感记下来,回去谱个新曲子……”
谢无猗不解其意,萧惟走到她身后附耳道:“琴谱。”
减字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