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
烛火摇曳,谢无猗心里就和窗外的雷声一样躁动不安。她沉默半晌,点头道:“信放这,等殿下回来我与他商量一下。”
阿年答应着退了出去。待确定他已走远,谢无猗看向云裳。
“殿下有自己的人对吧?”见云裳垂眸默认,谢无猗指着信道,“好,劳烦你告诉殿下,我想请他查查这位冯叔的底细。”
自嫁到王府,谢无猗就觉得萧惟对阿年很不友好,阿年也防备萧惟。她不想掺和二人的恩怨,索性就把这些事直接推给萧惟让他处置。
如果不影响大局,她也无所谓阿年的去留。
云裳前脚刚走,春泥就来禀报说萧惟传话,有桩案子需要她帮忙。
不会吧,尚书大人才在府衙一天就要从她这讨还了?
谢无猗不明所以地出了门,应顺正合袖站在萧惟身后。一见谢无猗露面,应顺高兴得差点当街跪下去。
在马车上,应顺大致介绍了塔巷的案情。
今天早些时候,一个女贼潜入耿友财家的仓库偷东西,结果被看守的伙计发现,当场发病身亡,死状极其蹊跷。应顺想到谢无猗是巫女,又轻易破获了苗四杀人案,这才去求萧惟请她来看看。
“这已经是最近第三起诡异的命案了,死者都是在封闭的空间里突然癫狂暴毙,七窍流血。若非鬼怪,谁能凭空杀人呢……”
应顺后面的话说得神乎其神,谢无猗压根没有理会。她右手指尖在左腕上不停地盘桓,眉间紧蹙。
直觉告诉她要出事了。
一行人赶到耿友财家,上下人等都已被京兆尹府兵看管起来。谢无猗走进案发的仓库,见地上正躺着一具尸体,登时脚下一滞。
这不是小笛的母亲吗?
其实也不怪应顺一惊一乍,这具尸体的确格外难看,还散发着一股奇怪的药味。她额上带伤,表情扭曲,双目口耳都有黑血流出,且手臂僵直,看着很像中邪之后撞墙而死的。
“怎么样?”萧惟靠近谢无猗耳边,低声问道。
谢无猗掩住口,用极小的声音道:“中毒,但不知道是什么毒。”
她略一想,还是告诉萧惟这就是曾劫持她和谢暄的妇人。可褚余风都死了,她现在身亡是被“幕后真凶”灭口还是巧合?
“我觉得是灭口。”萧惟背着光飞快地说道,“且先等等吧。”
谢无猗心头一梗。按萧惟的判断,她费尽心力惩治了褚余风,揭开的也仅仅是这桩旧案的冰山一角。
褚余风尚有范可庾的指证,可谢无猗现在是两眼一抹黑,什么线索都没有。
不过萧惟说得对,敌暗我明,最好的办法就是按兵不动。谢无猗转头叫来应顺,让他请仵作验尸。
待逐渐适应了昏暗的光线,萧惟跟在谢无猗身后,一同查看这间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