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鹰。
二狼山机关已破,她早知他们会来找麻烦,只是谢无猗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红鹰居然会先盯上花飞渡。
如果花飞渡送信的渠道泄露,那她会不会有危险?
谢无猗仔细看了看劈开的火漆,除了青鸾图案并无其他异常。烛火摇动,她将火漆死死攥在掌心,仿佛这样她就能永远锁住青鸾,不让它振翅飞起,去伤害她最在乎的人。
两手指节“喀嚓”直响,谢无猗强自压抑心中的怒意,稍一用力捏碎了火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阖上抖动不止的眼皮。倒刺扎入皮肤,此刻唯有疼痛能让谢无猗稍微清醒,不至于沉沦在难以示人的血海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只大手便覆在了眼前。谢无猗本能地扣住手腕上的经脉,用力一拧,反手将来人抵在桌上。
萧惟见谢无猗兀自发呆,本想逗逗她,不料这丫头出手毫不留情,忙告饶道:“小猗,你要谋杀亲夫吗……”
谢无猗回过神来,手上的力道稍微松懈,但她仍没有放开萧惟,“殿下,不要从背后突然袭击我,要是换个地方你的手就要折了。”
“是是是,下次不敢惹夫人了,”萧惟艰难地回过头,对谢无猗讨好一笑,“不过……能不能先放开为夫呀?”
说笑间,谢无猗已将火漆藏入袖中,确定桌上的信件没有破绽后才松了手。萧惟半靠在谢无猗身上,把手腕举到她眼前,哼哼唧唧地喊疼。
“小猗,你想什么呢那么出神,我都在门口看了你许久了。”
谢无猗无视了萧惟的撒娇,只低头道:“花娘要回来了,我在想怎么和她说我们的事。”
我们的事?
这个称呼让萧惟倍感愉悦,他顿时不再哀嚎,张臂环住谢无猗,贴近她的耳畔,“我们的什么事呀?”
温暖的气息撩拨得谢无猗耳朵发痒,亦如小猫柔软的尾巴,轻轻扫去心间的灰尘。谢无猗转过身,把脸深埋进萧惟厚实的胸膛。萧惟以为她害羞了,便任她依偎着自己,抬手抚摸她的脊背。
过了一会,谢无猗平复好心绪,这才转移开话题,“对了殿下,齐王从厉州写了信,还有一封信没有署名。”
萧婺的信?
萧惟颇为意外,按理说以萧豫巴不得找到萧婺把柄的态度,萧婺是不该私自寄信的。要是传到有心人耳朵里,怕是会指他们兄弟勾结呢。
不过转念一想,萧婺从来都是武人心思,想什么便做什么,料想萧豫也不至于因一封信痛下杀手。
萧婺在信中写道萧惟合州之行九死一生,他实在放心不下,这才冒险来问候一番。再者,萧婺担心钟愈一个人在泽阳太寂寞,想拜托谢无猗多去陪她解解闷。
“还是三哥对我好啊……”萧惟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又拈起匿名信,对着烛光道,“小猗要不要和我赌一赌这封信是谁寄的?我猜——”
一见信封底部的折角,萧惟的玩笑便被生生截住,七扭八歪的身子也像挨了一拳似的顿时挺直。他胡乱拆开信,逐字逐句读着其中的内容,神情格外凝重。
谢无猗不解其意,忙凑上前来。洒金信笺上排列的是十分清秀的簪花小楷,写道三日后乐公馆将举办书会,请收信之人务必参加。信封里还附着一枚请帖,只不过没有邀请的名字。
“就我所知,大俞能写出这笔字的有两人,一个是窦相的夫人,”萧惟抵住眉心,眼中闪过一抹黯淡,“另一个是她的女儿窦书宁——也就是我大嫂,那处折角正是她的习惯。”